第140章 一四零 妖狐之死(上)(2/3)
噩梦。那之后,忘忧花香就伴随了她整整一生。……
“这,就是臣与郑桓的初遇。”
凤翎端端坐在麟德便殿里,蹙眉听着底下的堂妹,面不改色地讲完了九年前的这个香yan故事。
九年前,收到金锁,遇见妖怪的海陵王凤萱,此刻,真正扛起了枷锁。
她一身麻衣,披散着长发,赤着脚,跪在殿上,等待天子的责罚。
一个年纪轻轻的小姑娘,竟然可以从从容容讲出这样的过往。实在是让听故事的天子大开了眼界。
凤翎面红耳赤,瞥了瞥东首座上的摄政王。深恨他多事,害她在这样忙碌的时节,还要拖上荀朗一起来一场“会审”。
该死的臭东西,吃饱了没事,找这个小姑娘来讲荤段子是要做什么?
鸿昭却面沉似水,自顾吃茶,并没有理会天子怨恨的眼睛。
凤翎无奈,只得再看荀朗。他竟也只是望着被发跣足的凤萱,蹙着眉出神。
女帝总觉得,殿里的气氛极其诡异,在摄政与太师冷淡的目光中,仿佛受审的人不是海陵王,而是她这个高高在上的当朝天子。
看这架势,仿佛谁也没有罢休的意思,凤翎只得暗自叹了一声,坐直身子,继续扮出一副君威赫赫。
“朕还没有定你的罪,你这幅打扮,却是为何?”
“臣自知罪该万死。只求能与大逆郑桓并受刑罚。”凤萱泪汪汪重重叩了一个头。
凤翎这才明白,这个花痴少女原来是来求见情郎的。她翻了翻眼,朝守在一边的慕容彻挥挥手。
慕容彻很识相,见天子有令,便要上前替海陵王卸下刑具。可是少女却拒绝了,伏在地上又叩了一个头,接着,双手过顶,呈上了一件器物。
金吾慕容把那个东西送到了天子案上。
那正是遇妖故事里的金锁,四枚如血的红宝石,嵌在蝙蝠的翅膀上。
凤萱伏在地上,继续悠悠陈述起陈年的罪状:“这,就是郑司徒当年送给我母亲的定盟信物。是他们把那只御赐金钗上的凤目剜下来,镶到了我的金锁上。这样做,既把郑家与海陵王府绑在了一起,又离间了陛下与先帝的母女情意。”
凤翎拿起金锁,凝视了一阵,惊讶地瞪大了眼睛。
那支双凤金钗?!
人生的线,常会在一些奇妙的地方交汇。交汇之后,有的人被缠在了一起,有的成就了各自的岔路,更多的则是一声叹息,错过彼此。
这四粒血红宝石,就是这样一个交汇点。
凤翎想起来,九年前,成全凤萱撞上“妖精”的,其实是她的母亲真宗凤鸾。
那一年,正是姐姐凤鸣及笄成年。朝廷里,并不打算给这个来路不正的皇女大肆操办成年礼,女帝便派司徒郑谦给凤鸣送来了一支赤金双凤钗作为成年的礼物。
崖州上下的人都知道,那意味着,天子已经同意了安王与荀小公子的婚事。甚至在用这种方式默默地催促他们早日完婚。
凤翎永远也忘不了那一天。
郑谦到时,整个安王府,除了皇女姐妹和荀小公子本人,全都沉浸在盲目的喜悦中。
可当府中众人见到那支金钗时,立刻便忘记了一团欢喜。
那一支金钗上的一双飞凤,栩栩如生,制作得极为精致,可是金凤眼睛上镶嵌的宝石,却已被人故意剜去了。
有眼无珠?
有眼无珠!
崖州上下全都愣住了。
这算是真宗对自己年少轻狂,与马夫有染,产下两女的一种悔过吧?
荀朗面色铁青。
小皇女凤翎则被那支恐怖残破的金钗,当场气哭了。
“哭什么?!天子所赐。岂可怠慢?!”
只有受礼的大皇女凤鸣,依旧面不改色,恶狠狠教训了不懂事的妹妹,然后挤出一脸微笑和荀朗一起,恭恭敬敬送走了司徒郑谦。
送礼的皇差走了,安王方才揉着妹妹的脑袋,轻轻叹息:“傻瓜,哭有什么用?”
打落牙齿和血吞是崖州府的习惯,更是凤鸣的习惯。
她严命阖府上下严守这个耻辱的秘密,笑笑地把金钗给了荀朗,冷声吩咐:“去黑市换成金银吧,新招来的兵勇们又好多一些刀剑了。”
凤翎佩服姐姐,她知道哭是没有用的。可她不是姐姐那样的巾帼英雄,她只是一个渴望母爱的傻妞,她是真的想哭。
那天起,姐姐告诉她,天台宫里的那个人不是她们的母亲,而是高高在上的天子。
天子杀死了她们的父亲,把自己“有眼无珠”才生下的双凤流放到了帝国南疆,又送来了这样戳心戳肺的好礼物。崖州双凤应该深深记住母亲的恩情,总有一日,她们要带着金钗换回的神兵利器飞回京城,回馈母亲的及笄之礼。
谁也不曾料到,九年后,飞回京城的不是英姿勃勃的凤鸣,而是哭哭啼啼的软骨头凤翎。
更让人意料不到的是,双凤金钗的“眼睛”竟被镶到了凤萱的金锁上,并在九年后,被以这样的方式,送到了凤翎的手里。
可惜她已经忘了那支双凤钗的大小和模样。姐姐早就让荀朗,把它换成了刀剑。
她赶忙让慕容彻把它送到荀朗的案前。
荀朗接过金锁,双眉拧紧,看了许久,终于对着天子,轻轻点了点头。
凤翎咬了牙,瘫坐回御座,只觉浑身脱力。
“眼睛”回来了。
可惜凤鸣没有能够看到。
母亲果然从来都没有厌弃过她们,她甚至深深期许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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