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一一六 京城来使(1/2)
“父王,请从速撤军,迟则生变。”夏翊未曾卸甲,便跪倒在夏玄的帅案前。
夏玄十分疑惑,蹙眉看着自己这个庶出的长子,不悦道:“你连夜赶来,就是为了说这句废话吗?”
夏翊叩头恳求:“父王!儿星夜赶来,不是为了助阵,而是为了救驾啊,若不及早撤出摩天岭,只怕会一败涂地。”
“放肆!”
老头儿拍案怒喝。他方才还沉浸在问鼎中土的春秋大梦里,这会子被夏翊扫了兴,自然气得吹胡子瞪眼。
“我军兵锋正盛,不日就要拿下凉州,一雪前耻,你却要扰乱军心?月前,劝我借机袭取凉州,拿下幽燕六郡的,不正是你吗?”
夏翊跪近几步,拱手道:“父王,幽燕六郡与凉州不同,那里城防不坚,居住的多是金乌族人,鸿贼的守军又并不十分谨严。我们才可以趁乱夺取。而凉州的城防固若金汤,鸿家嫡系部军在此经营十几年,岂能与那些小郡同日而语?何况我军劳师袭远,连战十数天,早已是人困马乏。若孤军深入,万一贼兵从岭后杀出,截断我军去路……”
夏玄听了夏翊的这句提醒不由一愣,脸色也缓和了些,抬手让他起身,捻须道:“你的顾忌也有些道理,不过我早已留了守军在各个隘口,即使他们来偷营劫寨也占不到什么便宜。”
“哦。”夏翊侍立到父亲身边,恭敬道,“但不知父王可在海峰口设防?”
“海峰口!?”夏玄粗黑的大脸上现出一丝惊疑,“海峰口也要设防?那里如何能行军?”
海峰口外确实有一条隐藏在群山间的小路,它虽也直通凉州与幽燕六郡,却时隐时现。这条小路,在秋冬旱季十分平坦干燥,塞外游骑可以长驱直入。一旦到了湿热的夏季,比如此刻,数场大雨之后,山洪陡涨,泥沙俱下,海峰口外便成了一望无际的沼泽,浅不通车马,深不载舟船,即使是以奔袭见长的凉州守军,也不可能在十几天内绕到山岭后方,穿过谷口完成奇袭。
所以夏玄并没有把兵力浪费在那汪泥水里。
“父王!父王请看……”夏翊紧赶几步行至地图前,一点海峰口道,“如果鸿贼遣人从这里进入,与驻守岭南的伏军两面夹击,我们的后方就会断绝。凉州城下还有至少三万精兵固守。如果一齐杀出,我军即使能退回六郡,凭着所携的粮草辎重,又能坚守多久?”
夏玄不做声了,他在马上征战了一辈子,也并不是不知道战役的凶险诡谲,只是这一次有些不同。
因为他要打的那座城叫凉州。那里埋葬着他一生最大的一场败仗,也埋葬着他斗了大半辈子的宿敌鸿烈。(.)他已近暮年,时日无多,实在需要一个机会来了却心中的遗憾,所以才会像个毛头小伙一般贪功冒进。
“父王,那小子的战书里牛皮哄哄地写了‘骑射八十万众’。虽是欺诈,但出征的辅国、轻车二将军麾下常备兵众就不下三万。那请问,父王此番一路战来,坑杀了多少贼兵?”
夏玄咬了牙,他愈发觉出些恐怖的味道。仿佛真有神兵正藏在哪里等着他。
夏翊看出父亲的动摇,忙继续补充:“这一番出兵前。我们曾做过相持三月的打算。可是如今,只有短短十几天,景军竟然就丢了那么多营寨。父王不觉得这种溃败太不寻常了吗?”
“你是说,鸿昭小儿是在用这几十座营寨做饵,钓我这条大鱼?”夏玄不自觉地捏紧了拳头。
“父王明鉴。”夏翊拱手道,“父王想,去岁云水关下,鸿昭以身犯险,赢了蚩尤慕容。那个小子是连自身性命都可以作为诱饵的,丢弃几十座草草修建的营寨自然也不在话下。何况鸿烈的坟头就在凉州的城关底下,鸿昭并不是酒囊饭袋,难道他会容许我们如此轻易地去掏他的祖坟?”
“这……”夏玄想到了可能的结果,不由倒吸一口冷气。
“父王,还是从速撤军为上。入主中土,不在一朝一夕。我们已经赢了六郡一城,很应该退回朔方,再从长计议。”
夏玄默了好一阵,方抬头盯着长子,诡异地笑起来:“你既然猜到有诈,缘何还要带着那女娃赶来?让我和睿儿困在摩云岭中。你留在朔方,看准时机再动手,岂不是更加……有利。”
“父亲?!”夏翊听出来他话里的机锋,吓得慌忙跪倒,金色的眼里满是委屈,“父亲此言置儿于何地?儿子一身一体,俱是父王所赐,岂有坐视父亲兄弟犯险,自己再出手邀功的道理?”
夏玄凝望着对面以额触地,瑟瑟发抖的儿子,到有些脸红。自己对这个庶出的长子,实在不算亲切。
夏翊的母亲出身低贱,是夏玄做公子时,在金乌南庭部落游乐,偶遇的牧羊少女。春风一度,始乱终弃,只留了这么个不夷不乌的混血杂z。
夏玄为此,还曾在自己的父亲,前任幽州牧那里领受了好一番责罚。所以,夏翊虽然年纪最长,且努力刻苦,颇有名望,却一直就不受老头子的待见。
他这一回,凭着自己的死士,在甘泉劫回天子,一则是奇功一件,一则也是大过一桩。
夏玄是第一次知道,自己的庶子竟然在帝国的腹地也有人脉勾结。他很不高兴,却又因为谋臣武将对夏翊的力挺,不能急着发作,便把夏翊和他辛苦弄来的宝贝一起扔在朔方,令幽州部军在后方监视着他们,自己则带着嫡子夏睿出击凉州。
毕竟,夏睿虽然只有十岁,却才是血统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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