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爱的排除论(2/2)

长时间，对这个小状况很清楚，起源还得追溯到第一次期末考，所有的人都在熬夜临时抱佛脚，唯独李小禾睡得香甜，打鼾就不说了，还说梦话，最神奇的是，居然还能和别人沟通无阻，凑过去看，她睡得呼呼的，第二天早上问本人，死活不承认。

她沮丧地甩甩头发，正准备进门。

“我是真的很喜欢、很喜欢郑可军，我也不能没有他。”李小禾说，条理格外清楚。

“我知道，所有的人都知道。”她心不在焉地回答。

“所以，沐夕。”李小禾又说，“你千万别和我抢郑可军，别的我都可以给你，他是我要的男人，绝对不可以给你。”

她停住了脚步。

都说李小禾是傻大姐，其实才不傻，有些事不是傻到看不出来，而是聪明到自欺欺人，这件事从没有谁认真地当回事那么说过，这梦语是她不清醒的时候说的，但却是最真实毫无掩饰的心声。

她呆愣在原地，即使知道李小禾说梦话，也难免让人尴尬。

住着人家的地方，吃着人家的东西，穿着人家的裙子，受着人家的恩惠，还要抢人家喜欢的男人。

她成什么人了？

又一个可怕的选择，要么留下尊严放弃郑可军，要么留下郑可军放弃尊严。再说，她现在灵魂千疮百孔，即便真的选了郑可军，还能爱吗？

说梦话的人，说完了梦话就又开始陷入沉睡，只留下清醒的人独自痛苦。

她用头轻轻地撞了一下门板，咬了咬牙，手机在床头柜上震了一下，沐阳出门在外，她绝对不希望谁半夜三更给自己发短信，最终还是压不住心里的好奇，拿过来看了一眼，是郑可军发过来的短信，只有短短一句话。

我到家了，你还好吗？

她闭上眼睛，将手机扔进柜子里。

不知道是他倒霉还是她有病，今天晚上他做的每一件事都是自然而然地真情流露，甚至是刻意亲近，打算划破暧昧，可却一下又一下刺痛她心里无法根除的顽疾。

而她没有时间后悔内疚，心里的痛已经无以复加，她从不知道，原来所有的事情都过去了之后，痛苦才开始加剧，这样的暴雨，无数个这样的夜，她从二楼被金裴民推下来，摔断了三根肋骨，躺在病床上整整三个月，她被金裴民推搡，撞破了浴室的玻璃门，浑身是血······

泰戈尔曾经说过，如果你为错过太阳而哭泣，那么你也将错过星星。

她人生最宝贵的十年都在做行尸走肉，没有自由，没有快乐，时时刻刻，朝不保夕，说不清楚什么时候金裴民会兽性发作，弄不明白他为什么会愤怒到歇斯底里，她习惯了痛，却不觉痛。

而现在，痛彻心扉。

她知道自己不能错过星星，甚至可以重新拥有太阳，她扭转了乾坤，战胜了恶人，却没有办法改变自己，从根本上来说，她还是那个灵魂斑驳的沐夕。

窗帘没拉，闪电放肆闯入，雨点敲击着窗户，冲刷着树叶，她一个人醒着，痛着，没有眼泪，被往事包围，唯一能安慰她的，只有李小禾从不间断的鼾声。

不知道过了多久，楼下忽然传来一声响。

她一下子从床上跳起来，有人进来了！

门开了又关上，没有开灯。

糟糕！是不是有贼？

这样的房子没有人住，会被人惦记也是很正常的，她并不担心对方来偷东西，对李小禾来说，钱财本来就是身外物，怕就怕两个女孩儿在这里，对方起了歹念。

这该怎么办？

她顺手抓起放在床头的一个铜雕，展翅飞翔的雄鹰沉甸甸的，蹑手蹑脚走到李小禾的房间。

当务之急，必须逃出这屋子，哪怕冒着雷雨躲在大树底下也比待在这里任人鱼肉的好。

“小禾！小禾！”她不敢叫得太大声，生怕惊动了楼下的人，李小禾哼了一声，转过身子，睡得更香。

脚步声，黑暗中一步步走上楼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