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科学推理(1/3)
福尔摩斯从壁炉台的角上拿出一瓶药水,又从一个皮匣里拿出注射器。他的手指虽然苍白、修长,但是有力。他用手指装好针头后,就卷起衬衫左边的袖口。他静静地看着自己的胳膊,发达的肌肉上布满了针眼。大约过了一分钟,他终于把针尖扎入肉里,把药推进去。
然后,他躺进安乐椅里,喘了一口气,似乎表示他已经得到满足似的。
这几个月来,我几乎每天三次看他做着这同样的事情。尽管我早已习惯他这个工作,但是内心却没有办法认可他的做法。恰恰相反,我难以忍受这个特定的情景,我心里一天比一天难受。每天晚上,我私底下咒骂自己,为自己缺乏勇气对他这种行为提出抗议。无数次,我发誓要将我对这事的意见说出来,但是他,我的朋友福尔摩斯表现出那种冷漠与淡然使得我没有办法和他谈及此事。而且,他高超的能力、机警的态度,以及我所知道的他许多不寻常的优点,使我对责难他一事缺乏信心而且非常踌躇。
尽管如此,我还是做了我该做的事情。就在那天下午,不知道是我享受午餐时所喝的烈性葡萄酒使然,还是我对他极端散漫的态度所引起的愤怒,我再也忍不住了。“今天你注射了什么,吗啡?可卡因?”
我问道。
他打开一本印有黑体字的旧书,无精打采地抬起了头,说:“可卡因,70的可卡因溶液,你也想试一试?”
我粗暴地答道:“不,绝对不。参加完阿富汗战役至今,我的体质至今没有恢复过来,再也经不起额外的伤害了。”
听完我这番激烈的言辞,他淡淡地笑了笑说:“华生,也许你是对的。这药物对身体有害,我知道。但是它能超常地醒脑提神,至于它的副作用也就无关紧要了。”“可是请想想!”我诚恳地说,“这样的代价过高。你的大脑会是会因为受刺激而变得兴奋,但是这始终是一种病态的过程,它不仅仅会不断加剧人体器官的变质,而且至少会导致人体器官长期性的衰退。它会给你带来什么副作用,你都知道。所以,这样做实在是得不偿失。为什么你要一时之快,而甘冒风险去损害你那天生的超人精力呢?请记住,我之所以这么说,一是作为朋友,二是作为一个对你的健康负责的医生才这么说的。”
他好像并不生气。他把双手指尖合拢,双肘放在椅子的扶手上,似乎对谈话颇感兴趣:“华生,我的大脑不能停止思考!只有给我难题,给我挑战,给我最深奥难解的密码,给我最错综复杂的分析,我才觉得舒适,我不需要人为的刺激。我非常讨厌单调乏味的生活,我渴望精神上的兴奋。这也是我为什么要选择这种特殊职业的原因。当然了,可以说是我开创了这个职业,因为我是世界上唯一从事这一行的人。”我抬眼问道:“独一无二的私人侦探?”
“唯一的私家咨询侦探,侦探行业里的最终裁决者。格莱格森、莱斯特雷德或阿瑟尔尼·琼斯,一旦遇到难以解决的问题的时候,他们来请教我。当然啦,他们总是看不出问题的症结。我以行家的资格审查材料,提出专家性的意见。但是我从来不追求荣誉,报纸上也不会出现我的名字。工作本身让我的特殊能力有了用武之地,这种快乐就是对我的最高奖赏。破杰弗逊·霍普那个案子时,你对我的工作方法有了深入的认识。”
我坦诚道:“是的,我这辈子从未受过那么强烈的震动。对此,我写了一本书,取了一个新奇的名字《血字研究》。”
他摇了摇头,神色阴郁,“我大概看了一遍,说实话,不敢恭维。 侦探是一门科学,或者说应当是这样:研究时应头脑冷静而非感情用事。可是你却给它渲染了一层浪漫色彩,那种效果犹如在欧几里得第五定律中掺进爱情故事或恋人私奔情节。”对此,我并不赞同,于是我反驳道:“纵然是依据事实来写它也是这样的。这件事实本身和有许多相近的地方。”
“然而并不是要你像记账一样把每件事都记下来。有些事可以省略,有些事则要详细叙述。这样才能突出重点。这案子里只有一点是值得提一提的,那就是我如何从现场找出案件原因,再经过严密谨慎的分析和判断,从而破案的这一过程。”他平静地说道。
我写这部作品,是想取悦他。对于他的批评我十分不满。同时,我也承认我被他的自大弄得有些恼怒,似乎他想让我在记载中将核心放在他那些特殊的能力上。在我与他同住在贝克街的这几年里,我不止一次地发现了他冷静严肃的外表下所藏的虚荣心。我不再言语,只坐着抚摸着我受伤的腿。我的腿曾被枪弹射穿过,尽管这并没有妨碍我行走,但是每当天气变化它就会让我酸痛万分。“近来,我的侦探业务已经扩展到欧洲大陆了,”过了一会,福尔摩斯装满了他那个老式的石楠根制成的烟斗说道,“上个礼拜,有位名叫弗朗索瓦·斯维拉尔德的人来向我求教。他,你可能知道,此人近来在法国侦探界已小有名气。他具有欧洲凯尔特民族所特有的敏锐的直觉,然而要提高他侦探水平,他还需要学习广泛的知识。他谈到一件有关遗嘱的案子,有些特点倒也令人感兴趣。他对这个案子有点想不通,我就举出了两个类似的案例,1857年在里加城发生的案子和1871年发生在圣路易斯的案子。这两个案子给他提供了实用有效的破案方法。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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