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杏子阴假凤泣虚凰,茜纱窗真情揆痴理(2)(2/2)
当,一言不发。只见芳官穿着海狮勺小绵袄,底下西花织敞着裤腿,一头乌油油的头鎌在?后,哭的泪人一般。麝月笑道:野把个莺莺小姐弄成才拷打的红娘了!这会子又不妆扮了,还是这么着?”晴雯因走过去拉着,替他洗净了发,用手巾拧的干松松的,挽了一个慵妆髻,命他穿了衣裳,过这边来。接着内厨房的婆子来问:“晚饭有了,可送不送?”小丫头听了,进来问袭人。袭人笑道:“方才胡吵了一阵,也没留心听听,几下钟了?”晴雯道:野这劳什子又不知怎么了,又得去收拾。”说着,拿过表来瞧了一瞧,兑道:野再略等半钟茶的工夫就是了。”小丫头去了。麝月笑道:野提起淘气来,芳官也该打两下儿,昨日是他摆弄了那坠子半日,就坏了。”说话之间,便将食具打点现成。一时小丫头子捧了盒子进来站住,晴雯麝月揭开看时,还是这四样小菜。晴雯笑道:野已经好了,还不给两样清淡菜吃!这稀饭咸菜闹到多早晚?”一面摆好,一面又看那盘中,却有一碗火腿鲜笋汤,忙端了放在宝玉跟前。宝玉便就桌上喝了一口,说道:“好烫!”众人都笑道:野菩萨!会能几日没见荤腥儿?就馋的这个样儿!”一面说,一面端起来,轻棚口吹着。因见芳官在侧,便递给芳官道:野你也学些伏侍,别一味傻玩傻睡。一嘴儿轻着些,别吹上唾沫星儿。”芳官依言果吹了几口,甚妥。他干娘也端饭在门夕闹候,向里忙跑进来,笑道:野他不老成,看打了碗,等我吹罢。”一面说,一面就接。
晴雯忙喊道:野快出去!你等他咂了碗,也轮不到你吹!你什么空儿跑到里来了?”一面又骂小丫头们:“瞎了眼的!他不知道,你们也该说给他!”小丫头们都说:野我们撵他不出去,说他又不信,如今带累我们受气!这是何苦呢!你可信了?我们到的地方儿,有你到的一半儿,那一半儿是你到不去的呢!何况又跑到我们到不去的地方儿,还不算,又去伸手动嘴的了!”一面说,一面推他出去。阶下几个等空盒家伙的婆子见他出来都笑道:“嫂子也没有拿镜子照一照,就进去了!”羞的那婆子又恨又气,只得忍耐下去了。
芳官吹了几口,宝玉笑道:野你尝尝,好了没有?”芳官当是玩话,只是笑着看袭人等。袭人道:野你就尝一口何妨?”晴雯笑道:“你瞧我尝。”说着便喝一口遥芳官见如此,他便尝了一口说:“好了!”递给宝玉,喝了半碗,吃了几片笋,又吃了半碗粥,就算了。众人便收出去。小丫头捧沐盆,?敕盥毕,袭人等去吃饭。宝玉使个眼色给芳官,芳官本来伶俐,又学了几年戏,何事不知?便装肚子疼,不吃饭了。袭人道:野既不吃,在屋里做伴儿。把粥留下,你饿了再吃。”说着去了。宝玉将方才见藕官,妯可谎言护庇,妯可藕官叫我问你,细细的告诉一遍,又问:野他祭的到底是谁?”芳官听了,眼圈儿一红,又叹一口气道:野这事说来,藕官儿也是胡闹。”宝玉忙问:野如何?”芳官道:野他祭的就是死了的药官儿。”宝玉道:野他们两个也算朋友,也是应当的。”芳官道:野那里又是什么朋友嘢那都是傻想头。他是生,药官是小旦,往常时,他们扮作两口儿;每日唱戏的时候,都装着那么亲热,一来二去,两个人就装糊涂了,倒象真的一样儿。后来两个竟是你疼我,我爱你。药官儿一死,他就哭的死去活来的,到如今不忘,所以每节烧纸。后来补了蕊官,我们见他也是那样,就问他,为什么得了新的就把旧的忘了?他说:‘不是忘了。比如人家男人死了女人,也有再娶的,只是不把死的丢过不提就是有情分了,你说他是傻不是呢?冶宝玉听了这呆话,独合了他的呆性,不觉又喜又悲,又称奇道绝,拉着芳官嘱咐道:“既如此说,我有一句话嘱咐你,须得你告诉他;以后断不可烧纸,逢时按节,只备一炉香,一心虔诚,就能感应了。我那案上也只设着一个炉,我有心事,不论日期,时常焚香,随便新水新茶,就供一盏,或有鲜花鲜果,甚至荤腥素菜都可。只在敬心,不在虚名。以后快叫他不可再烧纸了。”芳官听了,便答应着,一时吃过粥。有人回说老太太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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