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清库银贝勒晋王位 观贵相王子延妖人(2)(2/2)
,却是第三名,正想着姓张的断的不准,临到殿试,考官见他的诗错抬一格,一下子降到第十七名,恰好取在二甲第七!你说相得准不准?”正七嘴八舌议论间,帘子一响,任伯安急步进来,说道:“来了,怎么不见八爷呢?”胤禟一掸袍角,笑道:“少时八爷就来。张先生既来了,就请进来吧。”众人一齐张眼往外看,果然见几个长随导引,一个白发苍苍的老道士沿着石子甬道闲步进来,众人便不说话。王鸿绪冷眼看那张德明,约有六十岁上下,鹤发童颜,步履健捷,穿着件八卦鹤氅,头戴雷阳巾,手里摇着一把羽毛扇,倒也似仙风道骨,只似笑非笑,漠然站在门口审视屋内众人。王鸿绪因冷冷问道:
“仙长不在山中修道,来这衣锦繁华丛中何事?”
张德明略一躬身,淡淡说道:“为布道而来。”王鸿绪喷地一笑,说道:“翩然一只云中鹤,飞来飞去宰相衙!道人既通术数,不知有何神通?”张德明默默注视王鸿绪良久,说道:“居士,你方才说得好,要看看贫道的能耐,何以能在京师招摇撞骗,连六部的士大夫都蒙哄了去!贫道自幼生有异禀,长投明师,修五千言道德真经,通漆园庄周幽径,若无实学,也只好是吃不了兜着走了!”说罢仰天大笑,众人无不悚然,惊愕相顾瞠目结舌。
“老道还真他娘有点门道!”胤誐见他这个下马威噤得王鸿绪脸色煞白,哈哈一笑起身拍拍张德明肩头道:“你先瞧瞧,咱们福分如何?”张德明转眼看了看胤誐,略一沉吟,说道:“你是十爷?燕颔猿睛、帚眉方口,原本是个将才,可惜这对贴脑耳另主福禄,两下一冲,没了杀气,带不得兵。十爷龙子凤孙,功名事业却无大成就,倒落了个寿字,九十四岁善终,原是个长寿阿哥。”胤誐不禁鼓掌大笑:“好好!我有钱有势,最怕短命,及时行乐一世也叫快活,你算搔着痒处了!”说罢推着张德明:“去去,给他们都看看!”
张德明略一点头,至阿灵阿身边,端详道:“君山根气正,土星明亮,位可至台阁,不用疑心。今明两年之内,恐防疾病,切须留意。”阿灵阿哂道:“这都是奉迎话,何足为奇!说有病,早寻郎中,不就结了?”张德明一边向前踱,口中答道:“规避疾病,转为囹圄之灾,反而得不偿失。”说着,已至鄂伦岱身边,上下打量了一眼这个侍卫,说道:“君不贪女色,胸无机械,令人可佩,才智有限,要凭附他人,方可有成。所谓‘青蝇之飞,不过数武,附之骥尾,可致千里!”一边说,又回身笑谓王鸿绪:“君宰相身,祖德隆厚,除了阿哥,在座的位至卿相,仅君一人。只恐晚岁小过谪遣,君王虽欲起复,然命数已尽,奈何奈何!”
“我呢?”胤禟一直在旁边听,见张德明侃侃而言,因将辫子甩向脑后,仰脸问:“我问凶不问吉,请讲。”张德明一笑,说道:“九爷君子心胸,原该如此。按九爷戊唇月口,凤目蚕眉,耳轮如珠,原是极贵之相。惜乎鹰鼻权腮,略有破相,明堂气隐,心多杀机。恐防五十四岁有一小厄。譬如溪水,一尺之阔,举步可越,过得去,寿至八十,过不去,恐有不忍言之事。”说罢,略一沉吟,又道:“请九爷伸出左手,贫道再看。”
胤禟默默伸出手来,张德明略一看便道:“此乃玉井纹,佐理朝纲不必问了。此纹名曰‘天印’,却中道截断,不知府中可有杀婢之事?若有,即是此事妨了阴功。这与相面原是一理——我已知九爷何以不能百尺竿头再进一步了。”胤禟脸上肌肉猛地一抽:他确有杀婢的事,倒也不为奸情。前年夏两个丫头在厨房拌嘴,搅得他午睡不成,起来就命都捆了,放在马厩旁晒太阳,看守的人躲了纳凉,丫头就中暑死了。这事一向也没理会,张德明一语道破,胤禟不由一阵懊悔,叹息一声道:“这是命蕭锃…”
正说得热闹,外边一群人,一色青衣小帽,长随打扮,都是一声不吱,鱼贯而入,一溜齐儿排在大书橱前。鄂伦岱一眼看见胤禩也是这般装束混在里头,不禁一愣。揆叙起身道:“这里边有一位是八爷,其余都是府里使唤人,请仙长观相!”
众人立时把目光一齐扫向张德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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