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雨中试探(1/2)

果然，阿澈眉头皱了皱，想起什么似得转过头来，面色尴尬地看向了燕九，不等他开口，燕九便已准备别过头去。

那边只听叶掌柜又接着道：“那赌坊的还时时来催债，不给就要砸摊子。欠了赌坊的银子，可不比欠别人的，那可都是吓死人的高利贷，利生利利滚利，一时还不完，就只能越欠越多，也不知什么时候是个头儿……”

阿澈听得眉头紧皱，又要发急，燕九干脆瞪了一眼，把他的话生生瞪了回去。

他从来都是一腔热血，想到什么就立刻要做，却从不考虑其中利弊。

拿这件事来说，倘若只是银子的事，管也就管了，但还牵扯到赌坊，要知道能在一个地方堂而皇之开赌坊的人，都是有一定势力背景的，轻易惹不得，否则只会给自己招来无穷无尽的麻烦。

她此刻刚刚有些资本，还有彭一成这个大骨头要啃，实在不想再给自己添麻烦。

阿澈见她不出声，嘴巴一扁，用一种小孩子撒娇似的语气哼声道：“燕九九……”

燕九假装没听到他语气里的哀求，硬是把头扭向了一边：“今天不吃面了。”

大雨哗哗下个不停，落在屋檐上，在门前聚成一道密密雨帘，外面是朦胧的街景，路上没有一个行人。店里因为燕九的冷脸，也都静默下来，一时谁也没有再说话。

只有阿澈不甘心的拍了拍桌子，怨恨地望着燕九，叶掌柜见状，联系到燕九的种种，已明白了八九分。

他跟陈文关系不错，来之前陈文已将燕九的背景简单说了说，原来她跟彭一成并不沾亲带故，甚至连面都没有见过一回，只是机缘巧合得到了这个铺子，而这个叫阿澈的小哥，明显是个一腔善心，嫉恶如仇的主儿。

“不过，东家要是知道这赌坊是谁开的，说不定会感兴趣的。”叶掌柜琢磨了一番，还是开了腔。

燕九一愣：“谁开的？”

“就是咱们这铺子原来的东家，洛城第一奸商，彭一成。”

看到燕九微微眯起的眼睛，叶掌柜知道自己说对了，据陈文讲，彭一成还派人陷害过燕姑娘的粮店，即便她不知道什么缘故得到了彭家的一间铺子，但似乎也并不打算尽释前嫌，在她面前说彭一成是奸商一定没有错。

叶掌柜望着燕九，身边三个伙计也都看着她，阿澈眼睛瞪的最大：“这回还犹豫什么——”

燕九望向门外的瓢泼大雨，心中暗道，果然彭一成恶名远扬，这洛城里不知有多少曾被他欺凌的人，叶掌柜明知这铺子的来历，也敢说出这番话，看来心里必然认定燕九不是彭一成那种奸商。

然而她燕九也不是救世主，她只能在自己能力范围内帮助别人，同时达到自己的目的，而且还要换来好处才行。但这个常有福，看起来似乎还不错。

“走，去吃面。”

燕九行动如风，说罢便拿起雨伞走出门去，阿澈和叶掌柜连忙跟上。

大雨的日子，面摊上也根本没有客人上门，燕九三人的到来让常有福一阵惊喜，连忙招呼他们坐下。三人要了面，常有福就到灶台处去忙，燕九隔着面纱，静静打量着这个人。

只见他大约三十五六的年纪，身材微胖，但脸色却并不好，眼睛往里凹陷，显然是累的，而身上还能看出以前富态的痕迹，此刻却已全被生活的风霜所掩盖。

灶台旁边还坐着一个人，一身灰扑扑的衣裳，半个身子隐在灶台后面，看样子是在择菜，燕九也打量了一下他的脸，长得跟常有福有点像，应该就是那个被打断一条腿的弟弟常有祥了。

“阿祥，别择了，这些够用了。”常有福接过他手里的菜，让他休息一会儿，常有祥却不肯，站起身来，一瘸一拐地走到旁边，又去忙别的。

燕九转头看看叶掌柜，叶掌柜道：“自从出了事，这弟弟也改邪归正了，整日跟着他哥哥，老老实实在面摊帮忙，只可惜，腿是好不了了。”

燕九点点头：“瘸了也没关系……只要人还有的救。”

阿澈听她这样说，不由松了一口气，知道她已经动了心思，这才彻底安下心来。谁知面端上来之后，燕九却开始给常家兄弟出起了难题。

“我铺子里还有几个伙计没吃饭，不知常老板管不管送？”

常有福正拿毛巾擦着手，一听之下，连忙道：“管，管，不知您伙计几位，都要什么面？”

“两个，两碗肉丝面。送面要另收钱么？”

常有福听了前半句，已经走到灶台前开始忙活，一面道：“怎么会另收钱呢，都是街坊邻居的，瞧您说的！”

听了燕九的话，阿澈和叶掌柜面面相觑，店里明明三个伙计都在，怎么燕九偏偏只说两个？两人没敢出声询问，一边吃，一边看着常有福那边，很快两碗面也做好了，常有福提了个篮子准备走。

“不知姑娘的店铺是哪一家？”

“后街的顺昌记。”

常有福听了铺名，立刻一愣，显然他也是知道彭一成好好的铺子不开了，送给一个小姑娘的事。尽管恨彭一成入骨，但当着燕九的面铁定是不能露出来，常有福连忙换了一副表情，拱了拱手：

“原来是……原来是燕姑娘，燕姑娘生意兴隆！”

燕九也一眼看出了他的心思，乃求筷子，装作不经意：“亏得常老板认识，我自己赢来的铺子，自然是要上心些的。”

常有福做了多年的生意，也是精明人，立时就听出了燕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