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4 这是你第一次为我流泪(1/6)
楚玺腰上的伤口,虽然被楚云裳用银针减缓了流血的速度,但伤口对穿所造成的伤害实在是太严重,他浑身鲜红的坐在地上,双手紧紧地按在腰上,却还是无法阻止鲜血的流失。
剧烈的疼痛不断侵袭着四肢百骸,视线所及全是血红和漆黑交织,让他什么都看不到。然而这样的疼痛,却是怎样也敌不过楚云裳和他附耳说的一句话。
那一时间,所谓痛彻心扉,所谓撕心裂肺,也不过如此。
甚至于,视线空洞着,思想也是在恍惚着,他蓦然真正明白,她想要的报复,从来都不是真刀真枪,不是砍去他的脑袋四肢将他凌迟虐杀,以鲜血和性命来洗刷她所遭受的一切,而是她自己承受了整整十年的苦十年的痛,她便要将这个十年的时间,加诸在他和整个楚家的身上。
只有让他们享受到她所承受过的十年里的种种苦痛,长久的被折磨,她才能满意,她才会觉得终于出了一口气。
她并不想让他们死,因为死对他们而言太轻松太简单,对她而言也太简单,“死”这个字,并不足以让她将那十年的所有给发泄出来。
唯有折磨。
唯有这种不见天日的折磨。
所以从她回来到现在,两个月的时间,她慢条斯理地安排着一切,不知多少次明目张胆的将她的手段摆到明面上来,让人无数次的以为她是要动真格的了,可她终究还是她,即便再恨再痛,连看一眼都不愿意再看,她却还是隐忍着,将她的报复一点一滴的铺展开来。
水滴石穿。
她的报复便是如此。
他看不到她的人,只能听到她声音轻轻地道:“你以为我刚才是被人控制住的吗?其实,没有啊。”
就是这么一句简简单单的话而已。
听在楚玺耳中,却好似是一把最为锋锐的尖刀,狠狠地洞穿了所有的粉饰太平,撕破一切的伪装和虚假,然后深而厉地戳进他心脏上,那种窒息般的感觉,让他的心脏,都是下意识的漏跳了那么一拍。
她声音低而轻,似是怕惊动了什么一样,语气轻柔好似在同情人耳语:“你知道吗?羽离素原本是不打算动的,但是你刚好在他面前,所以他趁手救了你一命,不然,现在的你,应该已经死了。”
楚玺听着,不自知的,身体陡然打了一个寒颤。
他突然感到很冷。
比某一年的寒冬腊月里,他为了表现出自己的忠心耿耿,不顾所有人的劝阻,毅然决然的跳进冰湖里,去为宏元帝捞回一件举世罕见的狐裘披风时所感受到的寒意,还要更冷。
本就已经身处冰天雪地,放眼望去无边无际,连滚烫的血都融化不了那重重冰雪。
冷得侵入皮肤,侵入唇齿,侵入血液侵入骨髓。
冷得他终于体会到这么多年以来,她所尝受到的种种痛苦。
明明是至亲,是世界上最为亲密的血缘。
他到底是做了什么,才能将她逼到如今这个地步,才能让得他们父女两个,走到如今这样生死敌对的道路?
到底是谁错了,是他错了,还是楚家错了?
看楚玺面色恍惚,楚云裳对他说出第三句话,便也是今日最为锥心的一句话。
“我没有杀你,你是不是感到很意外?你不要急,我怎么舍得杀你,我折磨你来不及,杀了你,岂不是就不能折磨你?如果你不是我的亲生父亲,我想,你可能在很久很久以前,第一次差点打死我的时候,我就已经杀了你了。”
女人向来小心眼,睚眦必报,女特工更是。
楚云裳从来都是秉承并贯彻着一个观点,人犯她一尺,她还对方十丈都不止。
谁对她好,她便也对谁好;谁对她不好,那她便也对谁不好,并不会去做热脸贴冷屁股的蠢事。
因为她觉得自己付出了一颗真心,别人不理便罢,反倒还要百般嫌弃践踏,没的平白受这种罪,所以她给人的印象一直以来都是爱憎分明,这就让得喜欢她的人很多,同样讨厌她的人也不少。
如此,她的性格便十分极端,欺她的伤她的害她的,她全记着,然后隐忍着不动声色的,慢慢报复回去。
她就是喜欢看仇人慢慢承受着长久折磨所带给她的报复快感。
举个最直白的例子,就好像她对楚玺。
她对楚玺,隐忍了太长太久的时间,隐忍到她终于再忍不下去,对他所有的好全被他消磨殆尽,余下的,便是再没有一丝的情分。
原本,按照她的习惯,楚玺以前那样对她,便如她现在和楚玺说的,早在楚玺第一次差点打死她的时候,她就该将他给杀了,从此不让自己再受到这个人带给自己的死亡威胁。
可她没有动手。
甚至在后来,他无数次的打她,无数次的教训她,不知多少次的激怒她,心底杀意蠢蠢欲动着要叫嚣出来,好将面前这个人给碎尸万段,可她也终究什么都没有做,只默默地承受着,直至如今。
这却是为什么?
因为楚玺,是她的亲生父亲。
是她出生起,除稳婆外看到的第一个人。
因为是睁开眼看到的第一个人,所以她对他印象十分深刻,看着这个名为父亲的人又是惊喜又是小心的看着自己,从稳婆手中接过她的时候,她都能感受到他的手臂在颤抖。
那个时候,她以为,这个人是她这一世的父亲,他这样惊喜着她的出世,他将是个会对她很好的人。
而她以前从没有享受过父
第1页完,继续看下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