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 :莫谈霖篇(1/2)
二零零八年的夏季,澄净蔚蓝的天空,干净快阔的柏油大道,忙碌悠闲的异国人群。
彼时我坐在商务汽车里。司机载着我穿梭过法国戴高乐国际机场,两旁偌大的梧桐和香樟在阳光下散发出一圈金色的光晕,我似乎能闻到这里一些奇花的香味,就像那一年,艳惜头发上隐隐的洗发水味道。
我手里拿着一份国内邮寄来的结婚请柬,照片里的女子笑得格外明媚动人,拥着她的男人,眼神里的宠溺让我觉得有些讽刺。
我的头靠在车窗上,偶尔颠簸一下,恰好让我保持清醒,心有些痛,痛得像是被什么东西碾过一样,我非要用力克制,才能让我不掉下眼泪。
这一生。我哭过三次,全都是和这个叫黎艳惜的女人有关,第一次,她和我分开,我们结束了几乎羡煞所有人的校园初恋。我站在她家的胡同外面,望着她卧室的窗户,微亮的灯光照进我心里,此去经年。我都不能遗忘。
第二次。我们抱在一起。她说耽误了我,我搂着她,我才发觉这个女人比我看到的还要更瘦她几乎只剩下一把骨头了,若补着,我一定会吓到她到底受过什么折磨,她就那样颤抖着窝在我怀里,把我那颗自她离开后就开始沉寂的心都敲的四分五裂。
第三次,就是我离开中国,站在阜城省市的机场,望着安检通道,我回身看着澄净的落地窗,只想如果她放下那份倔强来找我,对我说留下,我就可以放弃一切,哪怕和家人决裂,我也要娶她,可她没有,直到催促登机的声音响到第三遍,我才离开,那一次,我坐在飞机上,拉下遮阳板,将毯子捂在脸上,哭得不能自已。
这几年,我任职在法国一家高级诊所,为皇室大臣和党政要务检查身体,我在这里买了一套挨近郊区的别墅,早晨起来空气清新,晚上的阳光也恰好温润,我养了两条狗,一只波斯猫,还学会了很流畅的法文,哦对了,我还有一个未婚妻,她是一个法国皇室旁亲的女儿,用国内的方式来换算,大抵能称上郡主,她叫露丝。
她天真无邪,没有许多中国女孩的勾心斗角和任性固执,她总是喜欢笑,在我面前笑,为我做奶酪饼干,给我挤牛奶,还会在深夜醒来为我掖一掖被角。
我们在一起一年半了,我只碰过她一次,就是在艳惜生日那天,我拿着手机站在露台上,很想打一个越洋电话,对她说一声生日快乐,可我就是没有勇气,当初她对我说了那么绝情的话伤了我,可我何尝不是伤了她,我只是不知道怎么表达,我觉得自己等了她许多年,即使她沦落了风尘,得了那样的病,我也不离不弃,我理所应当认为她该感激我,于是赌气申请了到法国进修的名额,我想用离开的方式来逼她找我,可没想到,我们竟然又一次的错过了。
这一晃,已经五年。
那个晚上,露丝陪着我喝酒,我们应该很不争气的酒后乱性了,醒来,已经是这里的凌晨时分,她躺在我旁边,一丝不挂,我很希望这是一个假象,可我仔细回忆,没错,我确实碰了她,我似乎还在最后的时候,喊着艳惜的名字。
我懊恼的爬下床,坐在地毯上,静静的穿衣服,她也醒过来,我一直认为法国女孩都很奔放,可我被床上那一抹嫣红惊诧住了,她似乎要去遮挡,我攥住了她的手,看了那块痕迹许久,然后我说,“我们订婚吧。”
我对露丝,没有对艳惜那般爱到了骨子里的疯狂,但我对不起她,我也觉得,三十多岁了,是时候安定下来,她默默陪在我身边四年多,放弃了她那么尊贵的身份该有的一切待遇,陪着我过平民百姓的人生,我没有资格不给她一个名分,即使未婚妻也好。
我给国内的父母打了一个电话,我和他们的关系到了最冰冷的地步,因为他们一直不肯让我娶艳惜,还背着我,去威胁过她,我认为这是害得我们隔着两个国家最关键的因素,我恨极了我母亲,还有固执死板的爷爷,我这几年,从未回去过,我父亲在我离开的第三年心肌梗塞去世,爷爷也卧病在床,我每年都会寄回去大笔法郎,即使母亲几乎哭着求我,我依然不肯回去见一面。
我的痛,谁又能听我哭一哭,就让我熬过去呢。
于是在艳惜给我寄来结婚请柬的前一个星期,我爷爷也去世了,在在我曾工作过的市医院,同事都打来电话,怪我心狠不孝,我只是沉默了良久,便再次挂断。
我本来打算动身回去看看我母亲,这个唯一还在人世的亲人,可当我此时握着艳惜和另一个男人的请柬,我便下定了决心。
我莫谈霖这一辈子,再不认他们。
我回到家,露丝正在喂狗,那只波斯猫懒洋洋的趴在她脚上,她见我开门,笑着走过来,抱住我,用生硬的法国口音对我说一句很好笑的中国话,“亲爱的,我为你做了中国菜。”
我无奈的点点头,将包放在沙发上,扯下了领带,脱掉西服,进浴室洗澡,我用的最冷的水,浇在身上,我忍不住打了一个冷颤,我告诉自己,不要哭,到了这一步,谁也不能怪,二十多年分分合合,拥有过就够了。
我出来的时候,露丝正拿着我从包里掉出来的请柬看,她蹙着眉头,我走过去,拿过来,不动声色的放在床头。
“后天我要回国一趟,但我一定会尽快回来。”
我背对着她穿上衬衣和裤子,她忽然从我背后抱住我,两条纤细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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