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回 贪官污吏(1/3)
那店伴呵呵一笑,道:“这个……这个我可不能和您说。”
小否嘟嘴道:“喂,到底能不能吃好吃的啊?”
桂公公外貌年轻,看上去十七八岁、顶多二十来岁的模样,小否怎么都理解不了为什么要叫这么年轻的一位哥哥“公公”,索性一路上就叫他“喂!”。
桂公公一听到“喂”字,就知道是在叫他。当下回头温颜道:“姑娘且等一等,一会儿就好了。”从怀中掏出一枚银叶子,在那店伴手中晃了晃,道:“我再问你一次,楼上的爷们儿是谁?这么阔气,居然包了三层楼。”
那店伴看着桂公公手中的银叶子,眼睛发直,稍微犹豫一下,便道:“是……是一位大官老爷,在……在宴请朋友。”
桂公公哼了一声,将银叶子丢给那店伴,道:“是哪位大官儿,居然这么气派?”
雍和听见身后脚步声响,还以为是宋三拴马回来,回头一瞧,却是一名身材窈窕的女子,她穿着一件毳袍,毛色紫的发亮,头上戴着一顶精编而成的斗笠,笠檐垂下白纱,将面容罩的严严实实。
雍和见她身材高挑,即使穿了一件毳衣,也不掩身材娇娜,心想:“这女人身子倒是挺好看的。”
那店伴见又有客人来,忙上前招呼,道:“娘子可好?打尖儿么?”
那女子淡淡嗯了一声,店伴又道:“那么请!请!请!”做了请的手势,躬身引那女子往大厅角落一张桌子走去。
那女子道:“怎么,店里没有齐楚阁儿、包间儿了么?”语调十分古怪,不知是哪里的口音。
那店伴搓手皱眉道:“真是对不住的很啊,二三层,都叫一位客人给包了。”
那女子颇是犹豫,站定不动,似乎不愿意当着这济济一堂的食客面前用餐。
桂公公忽道:“兀那小二,你过来。”从怀中掏出一个巴掌大的绒布荷包,交给那店伴,道:“你拿着这件东西上去,交给那位大官。说干系极大的正主儿来了,请他让一让位儿吧!”
那店伴一愣,接过荷包,颇是犹豫,心道:“这年轻人不知天高底厚。人家是南京朝廷的大官儿,官阶说出来,能吓死了你,你又是什么正主儿了?”颇不愿意做这差事,楼上的贵客酒宴正酣,自己贸然上去打扰,说不定碰个大钉子。但毕竟收了桂公公一片银叶子,还是上了楼去。
雍和瞧瞧桂公公脸色,只见他唇边带着微笑,一副得意洋洋的模样。
不到一盏茶功夫,忽听楼梯上脚步声响,数人走的甚是匆匆,一位黑须中年胖人走在当前,宽袍博冠,衣饰甚豪。他一面慌乱走下台阶,一面侧耳听那店伴指点,朝桂公公瞧去,眼中带着些微惶恐神色,走到桂公公身边,将那荷包托起,恭声道:“您老儿好,一路辛苦了。”
桂公公冷笑道:“不辛苦!哪有你辛苦。现在天下流贼四起,南方各地更是叛贼猖獗,你在南方做官,想必每天价只是想着怎样杀退众贼,为圣上分忧。”
那官员听了这句反话,脸上神色尴尬,见桂公公不再说话,也不问自己姓名,看情形是不打算清算后账,忙道:“下官这就告退。”转头吩咐店伴:“这位公……这位公子在你家店里的一切花销,记在我的账上。”
桂公公冷冷道:“不必了。你当官也不容易,每年薪俸也不见得有多少,想必也请不起客。我自己会钞就是了。”这又是一句反话。
那官员满头大汗,心下大急。
桂公公和那店伴要来三楼的一间齐楚阁儿,看也不看那官员,和小是小否上楼去了。
那官员方才酒喝得正酣,搂着一名清倌人,正自春风得意,忽见那店伴手持一个荷包而来,说楼下一位公子叫他移位,顿时大怒。
他宴请的都是浙江有名文士、富绅、大名,不愿损了颜面,就像命手下恶奴下去好好吓唬教训一番,幸亏一个绍兴师爷毕竟机灵老到,见此事有异,忙制止老爷,接过那荷包一瞧,这一瞧可不得了,那荷包之中所装之物,赫然就是一块内宫行走的令牌,忙颤颤巍巍请老爷瞧。
那官员眯着一双醉眼,将令牌上的字一字字读出来:“皇明……呃……皇明大内……太监……桂!”读到最后一个桂字,大惊之下,几乎咬下自己的一截舌头,“皇明……大内?他是……他是宫里的人?”
这一惊非同小可。
明朝数次宦官祸乱,寻常官员对这些皇宫之中的刑余之人那可是又恨又怕。
天启年间魏忠贤之祸以后,崇祯帝最忌惮最痛恨的,就是宦官得权,宫内太监,不准出京行走。但这位姓桂的太监既然已经出宫,那就一定是得了皇帝指示,要不然谅他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离开北京。
一想到这太监可能是皇上身边儿得宠的宦官,心中大惧。
自己举办豪宴,作风奢靡,给这位桂公公,那显然就有贪污受贿的嫌疑。而自己贪污受贿,那是铁打铁的真事儿,岂止是嫌疑而已?
若桂公公回宫之后,在皇帝面前告自己一状,那自己不仅是头上这顶乌纱帽带的不稳当,连帽下的这可头颅,恐怕也不稳当。
一念及此,酒已经醒了大半,忙整理袍带,带了几名亲随,飞奔下楼。
下了楼来,见桂公公颇为年轻,不禁一愣:“这太监年纪倒小。居然能得到重用,出京办事,可真不可思议。”他不是京官,对宫里太监人事,也不大熟悉,见他还是一个少年,心
第1页完,继续看下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