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回 李自成麾下(1/2)
石梅端着一盆热水走来,雍和赶紧接过,道了一声谢,端回房间,放在架上。 忽觉一道人影从门外闪起,雍和吃了一惊,就要探手抓刀。石梅笑道:“雍爷不要担心,那是来福在点灯呢。”
雍和走出门去,果然看天板上吊着一人,四肢扣在天花板上,如同一只蜘蛛一般,正是来福。他一只手攀住灯盏的细链子,另一只手悬在空中,站在楼下的张三儿手里拿着一捧大红蜡烛,扬手掷出蜡烛,来福伸手抓住,凑到嘴边。
他的嘴里叼着一截火绒,细细的火苗点燃蜡烛之后,来福探手置于黄铜做成的灯盏之中,身子微微一晃,抓住另一跟细链子,接住张三儿扔上来的蜡烛,点燃放好。
天顶板离地面约有二十丈,雍和看见来福的时候,他还是在地下站着,自己接过脸盆,走进房中,短短功夫,来福竟然已经窜到了天顶板上,这等轻身功夫,雍和也只在还珠楼主的玄怪过了。
来福忽然咳嗽一声,应该是被弥漫在头顶上的烟雾呛了喉咙,那枚火绒被咳出嘴里,悠悠飘落在地。来福低声用四川口音的家乡话骂了一句,松开抓着的吊链,身子向下坠去。雍和长大了嘴巴,几乎就要叫出声来。
来福两臂平举,双手同时一弹,两条极难看见的丝绳挥出,绕住东西二楼的栏杆,渐渐加速的坠势头由此减弱,他食中二指捏住丝线,不时松开复又捏住,身子一顿一顿的向下降去。
十来个呼吸的功夫,来福已经脚踏实地,双臂一振,空气中只听有微微的嗤嗤声响,两团丝线被他收在手中,塞回袖子里。
张三儿嬉皮笑脸的低声嘲弄来福,来福初时瞪眼咒骂,不一会儿也忍不住笑了起来,弯腰捡起火绒,叼在嘴里,朝天弹指抖出一条丝线,绕在天顶板的一盏灭了的灯盏的链条上,左右手不住交替,眨眼间已经攀到顶板,轻轻嗯了一声,张三儿会意,挥动粗壮的臂膀,抛掷红烛。
雍和连声赞叹,退回房里,坐在桌前喝粥。石梅退出房间,闭上了门。
雍和心道:“当真是真人不露相。我只当来福是李贞卿的管家,想不到有这么漂亮的功夫?”又想,“那张三儿的手法也硬气的很。那蜡烛沉甸甸的,一抛十丈,寻常人,即使力气强壮,也不可能做到啊。”越来越觉得,这南宗实在不简单,连两名打杂养马的仆人,都有这么高明的功夫,那就更不用说是向刘东升和李贞卿这样的贵司长老了。
用过米粥,洗脸沐发。打点干净,戴好头巾,把倭刀挂在腰间,下楼而去。
来到厅堂,李贞卿坐在上首,和坐在身边的刘东升低声说话,李凝穿着男装,端着一只盖碗喝茶。那蓝衣女孩站在她身后侍立。
雍和微微感觉意外的是,换了一身白色衣服的楚光明坐在左边下首,手里握着一个盖碗,不言不语,盯着地板发呆。
见雍和进来,李贞卿站起身来,笑道:“雍爷,你早。”吩咐蓝衣女孩上茶。李老三没有起身,只是朝着雍和拱手而已,雍和也还了一礼。李凝朝雍和微微一笑,没有说话,继续低头喝茶。
雍和拱手道谢,挨着楚光明,在下首坐了,接下倭刀,搁在桌上,对楚光明道:“楚兄,你好。”楚光明转过头,冷冷看了他一眼,鼻子皱了皱,白了一眼,扭过头去。雍和老大没趣,暗自苦笑。
那蓝衣女孩把一只盖碗放在雍和身边的桌上,轻声说:“茶水好烫,你慢些喝。”莲步款款,走到对面的李凝身边。
刘东升喝了一口茶,叹了口气,对李贞卿道:“北宗南宗虽是同门,世代为敌,也有几百年了。你我私交是好,要你你本人有什么大忙,我当然非帮不可,只是铁央典他……这事儿……是你们南宗门墙之内的私事,我就算是北宗弃徒,也不好横加干涉。”李贞卿微微一笑,道:“没什么的,还是谢谢你。”
楚光明鼻子里忽然哼了一声,冷冷道:“刘东升,你和这些南宗的畜生称兄道弟,可当真是不要脸的很。他要死要活,关你屁事。”
刘东升脸色微红,也不说话,只是微微冷笑,低头喝茶。李凝瞪大杏眼,一脸嗔态,把手里的盖碗重重的顿在身边桌上,瞪着楚光明。
李贞卿皱眉道:“楚弟兄,你说话少些锋芒。南北两宗教义信念是有差别,却也大同小异。两宗争斗了几百年,死伤多少英才。两宗教旨,无非在于把神念传遍神州,实在是殊途同归。我辈重任,当是要破冰融仇,化敌为友。”
楚光明冷笑道:“你们南宗近年式微,这才说什么两相和好,化敌为友。实在是你们自觉无能,抵不过我们。要是搁在五十年前,还不是对我们北宗大举攻伐?莫要在这里假惺惺的,让人心恶。”转头看着雍和,道:“你这南宗的杂种,恨当初没有一刀子砍死你。”
李贞卿脸色铁青,道:“楚兄弟,你再说一句对雍爷不敬的话,老夫这就毙了你。”
雍和皱眉道:“你要是当初一刀子砍死了我,这会子恐怕你也不会好端端的坐在这里喝茶吧。”
楚光明一时无语,冷笑转头。
李贞卿道:“我姓李的就算被你楚老弟瞧不起,可是小刘总曾是北宗的贵司,你怎么敢恶语相向。哈哈,难不成景教尊长爱老的风气,到了北宗,就消失殆尽吗?”
楚光明笑道:“他刘东升是北宗的败类,当年救了袁崇焕那狗汉奸的儿女,老子不杀他,就算好了。”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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