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画像(2/2)

中国画一直没什么好感，她觉得这种画人物呆板，长相千篇一律，一点都不写实。可细看这几张画里的女子，虽然也是同样的画法，同样的线条，那人物的眉眼却是越看越生动，那嘴角的笑意，那流转的眼波，小?甚至能读懂她在想什么，她嘴边呼之欲出的那句话是什么。不知是作者画得太投入，还是她看得太专注，总之她觉得这个女子看着让人极舒服，极亲切。

小?的视线一直胶在画上，跟入迷了一般，常静静静地观察着她的表情，没有说一句话。房间里静悄悄的。

忽然常静一声急切的询问打破了房间里的寂静：“净远，你怎么了？”

小?从画里回过神来，徇着师父的视线望去，见哥哥正手撑着墙壁，头低垂着，脸色煞白煞白的。

“哥哥，你脸色怎么那么难看？”小?担忧地走过去拉住净远的手。净远的手也是冰冰的。

净远对她挤出一个勉强的笑容，轻轻挣脱了她的手，对常静微微一欠身，说了句“师父，我有点不舒服，先出去一下”就疾步离开了房间。

小?担心地追出房间，看净远步伐挺稳健的，心才稍安，又走进房间。房间里，常静正一脸狐疑地看着净远离开的方向。

小?想起刚刚看画时，自己像魔魇了一般，觉得神奇，又把注意力转到了这些画上。打一进到师父房间，她心里的疑问就一个个接踵而来，却一个都没有机会开口问清，她开始有点沉不住气，开始焦滤起来。

“师父，画像上的女子是您祖师的妻子吗？”小?问。

常静摇摇头，“祖师出家前没娶过亲。”

“那是他出家前的“女朋友”喽？”小?不知道古代管“女朋友”叫什么。以古代礼教的保守，估计也不会有“女朋友”这种身份的，直接从陌生人变成了老婆。

常静一副咧嘴想笑，又拼命忍住的样子，双手合掌道：“阿弥陀佛，出家人不可诽谤先师。”

小?觉得好笑。既然这个女子不是祖师的老婆，看来祖师真的是看上别人的老婆了。但不知他是出家前看上的，还是出家后看上的，如果是出家后看上的，就祖师可有的被调侃了。

小?想在画像上的题款日期上找出证据，如果题款是出家之前的，这个祖师的操守还是值得原谅的。

可偏偏找遍了每张画，竟没一张是有落款的，画名、日期、地点、作者全无。可转念一想，也想得明白，这些画纯属祖师的隐私，他从一开始就没打算让外人看的。

这一找竟让小?在每张画的角落上都到了一个淡淡的阿拉伯数字。数字是用铅笔写的，痕迹挺新。小?看向师父：“这些数字是您写的吗？”

常静点点头“是为了便于排列时间先后的顺序。”

这些画还有时间先后顺序！小?又把每张画扫视了一下，只见除了那张凤冠霞帔的画像，其余每张画的女子都是少女装束，那就是说按时间先后排列，凤冠霞帔是最后一张了。小?往画上一看，果然那张画的角落里标着一个“10”字，而其他画上的数字都小于10。

小?顺着10往下一张张数下去，一共数了九张，标志2到10的画像都在，唯独少了一张“1”。也就是说这批画原本是十张的，现在第一张画不见了。那第一张画里画的是什么呢？应该是祖师初次见到时的女子吧？

“师父，第一张画弄丢了吗？”小?理所当然地认为，这数字既然是师父标的，这画自然是先标后丢的，要是这画传到师父手上时就剩九张，师父肯定是把第二张标成“1”了。

可师父却摇了摇头，“第一张画从来就没到我手上过。”

小?更加诧异了，没得到那张画却怎么得知它应该是最早的一张呢。她还想再问，却见常静慢慢走向那些画，一如打开它们时那样的小心翼翼地，把它们又一一卷了起来，装入真空袋中，再装入木匣。一边装匣一张跟小?说：“第一张画，跟我要同跟你说的高考志愿有关，等会儿我再对你慢慢讲来。”

总算切入正题了，可祖师的画却跟高考志愿挂上了勾！小?天马行空地猜测着种种可能性，脑里一团浆糊似的。

把画像都装匣完毕的常静，走到房外的阳台上，喊住正从楼下经过的净汇：“去叫一下你住持师兄。”

“哦，哥哥……”小?这才想起刚才哥哥到底是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