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哥哥(1/3)

和往常一样，小?放学回家，她还是没有先回家，而是先跑进了寺院。可今天的香炉旁却没有哥哥的人影。

小?有点失望。她慢吞吞地走上台阶，站在香炉旁搜寻哥哥的身影。香炉后面十米外是天王殿，现在只有一个杂役正在门前扫地。香炉前面就是那排百来级的台阶，台阶正对着山门，山门外便是嘉祥水库。站在小?的位置望下去，正好俯瞰整个水库。

水库的左前方就是“仙人山”，那山靠水库的一面跟被刀削过似的，笔直陡立，小?每次经过那山下，都有股压迫感。山和水库之间有一条不是很宽的柏油马路，马路绕过仙人山，通向山后的黄花镇。黄花镇是个热闹现代的地方，小?就读的高中就在镇上。从家沿着这条马路到学校，也就二十分钟的自行车程，可仙人山就像一道屏障，把镇上的喧嚣和浮躁尽数挡在了山岙外面。外人从镇上来，只要一绕过仙人山，就立马感觉喧嚣顿止，人仿佛走进了一个世外桃源，青山绿水，佛寺农家。小?想，这里确实是个静修的好地方。

“今天怎么那么早放学了？”冷不丁，哥哥的声音从身后响起。

小?回头，哥哥已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了身后。“今天周末嘛，放学早，”小?回答。

“哦，对呀，我忙得连礼拜几都给忘了。”哥哥沉吟着说。

站在香炉旁望下去，湖边的柏油路一览无余，小?每天放学，一转过仙人山，就看到哥哥一袭灰色僧袍站在香炉旁的身影。小?心里一暖，她拉住哥哥的一个手指，认真地说：

“哥哥，我不是小孩子了，你不用每天都在这里等我放学的。”

哥哥微笑起来，笑得缓慢而明亮，他抬起手，用指腹在小?光滑的脸颊上轻轻蹭了起来，一边若有所思着。

一个老居士从旁边经过，看到这个景状，眉目含笑，说：“净远师父兄妹俩，感情可真好！”

净远是哥哥的法名，哥哥俗名黄致远。

净远的手立刻从小?脸上抽了回来，垂着眼皮，一时半刻有点不知所措。小?觉得哥哥有点好笑，兄妹俩亲昵点有什么好窘迫的呢。她想，是哥哥和尚当久了，有点矜持过头了，还是她的长大，让哥哥一时难以适应了？可是，不管什么原因，她都一点也不想拉开和哥哥的距离。想着这个，她又伸出她的魔爪在哥哥脸上放肆地揉捏起来，看着哥哥的痛苦样，她笑得春光灿烂。

净远也不客气地把她的手“啪”地从脸上打了下来，还给了她一记白眼：“老玩我的脸，都让你玩坏掉了！”小?嘟了一下嘴，还嘴道：“谁叫你小时候老玩我的脸……”

兄妹俩说笑着，一会儿就到了净远的寮房。净远和别的僧人住一样的僧?，自从师父两年前飘然远隐后，方丈房一直空着，哥哥说，师父还会回来的。

照例，致远的房间里又有一堆吃的等着小?。

夏天闷热，净远把长衫脱了下来，上身只穿了件小褂，开始专注地调试起一台新买的笔记本电脑来。小?埋头吃她的零食，而净远一向沉默寡言，房间里静悄悄的。

小?嘴里含着一颗蜜饯看着哥哥发呆。净远长着一双修长的眼睛，笔挺的鼻梁，还有刚毅的下巴，就算顶着光头，穿着僧袍也是大帅哥一枚。小?从小经常赖着哥哥睡觉，今天第一次发现哥哥的身体也是挺性感的，坚实的手臂，宽厚的肩膀……

“以前怎么没发现呢？”小?回忆着上次和哥哥一起睡觉时，他有没有露过膀子。

“哥哥，你打算什么找女朋友?”小?突然发问。

净远差点没拿住手上的鼠标，半晌，才回答她：“我是和尚，谁肯做我女朋友？”

净远的语气波澜不惊的，小?的好奇心骤起，想继续八卦下去：

“现在很多人都不介意这个的，当和尚也算个正经职业。再说，要是你丈母对你的职业有意见，你还可以还俗嘛。”

房间里安安静静的，净远没有理他。小?观察着哥哥的脸色，发现他面无表情，揣则不出他的想法。小?猜测哥哥可能对自己的职业没什么信心。哥哥虽然个性稳重，但毕竟是因为自小出家，久居这鸟不拉屎的山岙里，才给耽误终身的，不像那些经历过世事，凡心已绝的僧人。那些为了生计出家的和尚，大多都是有家室的，小?觉得哥哥早晚也会走上这条道路的。而且晚找不如早找，哥哥现在也老大不小了……。

“要不——我帮你做了民意调查？”小?突发奇想，一边试探地询问过去。

“什么民意调查？”净远总算扭过头来，看着她。

“调查你在女孩子中的受欢迎程度呀！综合你的各方便条件，比如你的职业、收入、相貌、家挺背景……”小?觉得哥哥除了职业和家庭背景有点离谱外，其他的都算不错的。

净远还是面无表情，毫无兴趣的样子。

“哥哥……”净远的态度让小?有点焦急。

“别吃那么多蜜饯，省得吃不下晚饭。”净远把这句话当成了回答。

“哦——我要死了！”小?颓败地趴在了桌上。

这边净远已调试好了电脑，正在关机。凭直觉，小?觉得哥哥又要把她一个人丢在房间里出去。就忙站了起来，还想说点什么。可还没开口，净远就把笔记本电脑往她手里一塞，说：“别再跟清清合用一台电脑了，晚上实在无聊的话，就在家玩玩电脑，别老往我这里跑。”

净远说完披上长衫，拎起袈裟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