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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她推了出去。如今,她终于如他所愿,成为只能攀附着他生存的藤蔓,他应该感到高兴才是,可却不知为何,心里是一股又一股让他难以分辨的异样情绪。夜幕渐渐降临,将满室的光亮一点一点驱赶。赵弘佑始终抱着陷入了沉睡中的苏沁琬,静静地坐在软榻上,好像这样抱着她,才能让内心多添几分平静。
“皇上,该掌灯了!”芷婵轻手轻脚地走了进来,只看了两人一眼便垂下头去,低声提醒。
“嗯。”赵弘佑应了一声,任由她将烛台上的蜡烛点燃。
突然如来的光亮晃得他有几分不适应,他微阖着眼,半晌之后若有似无的轻叹一声,抱着沉睡的苏沁琬大步到了内间,动作轻柔地将她放到床上,再为她盖好被子,随即低声吩咐芷婵,“好生侍候你家主子!”言毕,抬腿往门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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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御辇上下来,守在门外的小太监连忙迎上前来行礼道,“皇上,靖王已等候多时!”
赵弘佑‘嗯’了一声,背着手迈着步子进了殿门,果然便见靖王赵弘谨安安静静地坐在太师椅上,察觉他进来后缓缓起了身,恭恭敬敬地施礼,“臣弟赵弘谨恭请皇上圣安!”
“免礼!”赵弘佑在御案前坐下,端过一旁摆放着的茶碗呷了一口后,淡然无温地问,“不知皇弟这回是为了何事来求见朕?”
赵弘谨‘扑通’一下跪在地上,声音充满苦涩,却又带着恳求,“臣弟自知实是不该,但……为人子当报养育之恩,她纵是犯了再多的错,有着再多的不是,可终究是生养了臣弟的……恳请皇兄念在臣弟这几年的尽心尽意份上,再、再饶她一回!”
‘啪’的一下瓷器落地的清脆响声,却是上首的赵弘佑愤怒地将手上茶碗掷到了地上,“若不是看在你还知情识趣的份上,朕这些年便不会一再容忍她!你该知道,就凭她当年对母后的种种,朕便绝不会轻饶了她。若非母后心慈,你以为她还有命留至今日?”
“臣弟明白,臣弟……恳请皇兄开恩……”赵弘谨低垂着脑袋喃喃,几滴茶水飞溅到他脸上,可他却浑然不觉。
赵弘佑冷笑一声,“贤敏皇后那一回,她虽用心险恶,但终究并不曾动手,魏良媛那次亦然。可这一回却是不同,刘贵嫔纵是有罪,可却轮不到她来惩治。刘家,可不是什么虾米豆腐!你瞧着吧,早则明日,迟则三日,刘家人必会上折为他家女儿讨个说法!到时候……朕想不出有什么理由,值得朕包庇那个曾给母后添堵,如今又在朕的后宫中兴风作浪的女人!”
赵弘谨身躯不住地颤抖,薄唇紧紧地抿成直直的一道,撑在地上的双掌死死的攥着,许久,才沙哑着声音道,“刘锦威这几年持着燕国公的权势,私扣军饷,又纵容子侄鱼肉乡里,早就惹得天怒人怨。臣弟认为,此等国之毒虫实不能留!”
赵弘佑面无表情地盯着他,“凡事均要讲求证据!”
“臣弟明白,臣弟先行告退!”赵弘谨一咬牙,沉声道。
赵弘佑又是淡淡地‘嗯’了一声,看着他躬着身子退了出去,直至他的身影彻底消失在视线当中,才有几分无力地靠在椅背上。
真不愧曾经屡得父皇夸赞的三皇子,他不过稍提了一句刘家,他便知道该如何做了。余太妃有子如此,也算是上苍对她的厚待了。要真论起来,他能一直留着余太妃,何尝不是为了牵制赵弘谨,而赵弘谨这些年甘被他驱使,又何尝不是为了保全生母余太妃。
诚如赵弘谨所说,刘家这些年实在是惹得天怒人怨,可朝中不少人迫于燕国公府势力,纵是心存不满,但到底不敢多言。如今燕徐两府斗争白热化,彼此各不相让,只不过双方仍有一定的保留,并不敢过于触及对方内里,毕竟无论是徐良庆,还是燕尚江,都不敢保证对方到底知道自己多少阴私事。
两败俱伤的下场,他们还是不愿看到的。
刘锦威表面不过燕尚江一名不显眼的曾经下属,实际上却是燕尚江的左臂右膀,将他扯下来,对燕国公一派是极大的打击。若是燕尚江将这一切算到了徐良庆头上,以他那以牙还牙的性子,必会奋起追击,再不留情!
如何将除去刘锦威一事嫁祸到徐良庆身上,这便要看他那聪敏过人的好皇弟了!
另一边,赵弘谨从龙乾宫离开后并没有直接离宫,而是拐了个弯到了仁康宫余太妃处。
他一言不发地望着神色渐显不安的余太妃,直望得她再扯不起温和慈爱的笑容。最后,余太妃实在是抵挡不住他的目光微微别过脸去,不过片刻又故作轻松地道,“怎的在这个时辰来看母妃?府里可都布置妥当了?再过不了多久杨家小姐便要过门了,有她侍候你,母妃也安心不少。”
“母妃,刘贵嫔是怎么死的?”突然如来的问话让她一下便惊跳起来,结结巴巴地道,“你、你、你问、问这话是什么意思?”
赵弘谨深深地吸了口气,从袖中掏出一枝凤钗放在圆桌上,“这枝凤钗,是禁卫在福仪苑一方长椅下寻到的,母妃你瞧瞧,这凤钗可眼熟?像不像你平日所戴的那枝?”
余太妃一下便白了脸,她担心的事果真发生了,这枝遍寻不着的凤钗果真是掉在了福仪苑。
“刘贵嫔身上有与人推揉的痕迹,她是头部遭受撞击出血过多而死……”赵弘谨突然伸手抓着余太妃的左臂,动作飞快地卷起她掩着手背的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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