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昔日(1/2)
陶归出了永昌当之后,一路回到了何嬷嬷家中,先将假胡子摘了去,先去见何嬷嬷。等听兆阳郡主说何嬷嬷歇下了,才去找柳默慎。
一进门,就看见柳默慎仅仅穿着中衣,倚在榻边,又在出神。
旁边,玉俏则在安安静静地绣着一件肚兜,那温柔娴静的模样,与白日里走路说话的模样,也全然不同。
见到她进来,玉俏忙站起身,给陶归让了座。
柳默慎却还在出神,浑然不觉有人进来了。
陶归坐到榻边的凳子上,抬手在柳默慎眼前晃了一下,笑道:“天天神游,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柳默慎这才回过神来,见陶归回来,笑道:“劳烦姐姐了。”
陶归笑着将那绢扔到了柳默慎怀中,才道:“险些让你害死了,我差点儿没从永昌当中出来。”
柳默慎笑道:“姐姐这不是安然无恙嘛。开始我本想让玉俏去的,却怕她吃亏。想着姐姐中郎将的身手,自那些护院手中毫发无伤,定不是问题。”
陶归连忙捂上耳朵,道:“别别别,你可别夸我。不然下次你若让我做点儿更难的怎么办?”说着,又放下手,道,“那既然是你二舅母,你就直接说便好,何必还要试探他们?”
柳默慎听说,又发了会儿呆,道:“他们认了?”
陶归点点头,道:“是。”说着,就将永昌当内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说给了柳默慎听,说罢,又问,“你让我念的诗是什么?怎么她一听完,脸色就变了。”
柳默慎垂首道:“那是家母五岁时,初见骨里红梅时所做,姐姐和我说过,我那二舅母与母亲同龄,詹、胥两家通家之好,所以年幼时常在一处玩儿,娘亲做这句诗的时候,二舅母也在场。不过那时候是家宴,母亲年纪又小,所以这孩童戏语并没有传出闺阁之中。”
陶归听说,未免有些唏嘘,喃喃道:“原来如此……是闺中好友,又是姑嫂。难怪她后来哭了。”
柳默慎又发了会儿呆,才打开那绢,轻轻抚摸着下面的印章,道:“这印章是我三舅舅玩时所做,里面合了詹家长房四子的名字。当年曾祖父知道母亲好字,就将这字帖赠予母亲,母亲与三个舅舅共同临摹学习,待到字有所成之时,”说着,柳默慎的面上带了浅浅的微笑,“说起来,这枚印还是母亲提议,才留在了上面。”
这段典故,柳默慎当年练字的时候,姐姐就对她说过不止一次。只是那时候,柳默慎对母亲,对舅家无甚感情,听过也就听过了。
可是今天回头再想想这段故事,却觉得心中难过之情,无从排遣。
她几乎可以想象,四个孩童凑在一处,吟诗作对,练字对弈时候的场景。
只是到了今天,人非物失,还被人弄了个假物件来滥竽充数。
胥氏既然是当年亲见之人,也难怪会如此激动了。
想着,柳默慎的声音越来越黯然:“可惜,现在真迹却不知道被人换去卖在了何处,若能找回来,倒也可慰藉亡母在天之灵。”
陶归听着柳默慎这么说话,也有些难过了,觉得鼻子酸酸的。
那首诗与这幅字,承载的东西太多,所以才会让柳默慎与那胥氏都如此神伤。
玉俏站在一旁,静静地听着,眼圈也有些泛红。她对于先头夫人没有任何印象,只不过看见柳默慎这么难过,她也觉得很难过。
陶归性子洒脱,从来都不喜欢这样的气氛,便轻轻咳了一声,道:“你也别太难过了,这样,我帮着你,想办法找回这幅字,可好?”
柳默慎听说,唇角轻轻勾起,道:“多谢姐姐。”说着,又道,“瞧我,只顾着说话,倒忘了,姐姐还没吃饭吧?”便指着玉俏,笑道,“我身边的玉俏姑娘最会做饭,方才她还给嬷嬷做了两个小菜,颇合嬷嬷的胃口,要不姐姐也一起吃吧。”
陶归听说,立刻笑道:“哦?是吗?那我倒要尝一尝。不过,嬷嬷年纪大了,口味轻,我倒是就喜欢荤腥,可能做?”
玉俏笑道:“也有,大人可能吃酸的?我给大人做个侍郎豆腐,再做个醋搂鱼,再做个鸡粥,可好?再做些时鲜的小菜,给大人下酒可好?”
陶归皱了皱眉,道:“这都什么,没听过。”
玉俏笑道:“都是姑娘照着食单子自己琢磨的,奴婢手艺虽然粗浅,但是跟着姑娘久了,倒也学了些皮毛,想必大人会喜欢吃。”
陶归道:“那就劳烦姑娘了。”
玉俏笑着施礼,便出去了。
陶归笑道:“你这个丫头,蛮有趣的,说她妖妖娆娆吧,便又能安静大方,说她安静大方吧,又总是摇着走路。”
柳默慎却笑着反问:“姐姐也如此以貌取人?”
陶归道:“也不是,就是很少看见有人挑这样的丫头在身边。”
柳默慎笑道:“人生在世,能处久的是人心,到底不是皮囊。就如姐姐这样,看着粗枝大叶的,心下却清楚。”
陶归哈哈大笑:“你这是在夸我?”
柳默慎轻笑一声,取过旁边袖衣披在身上,道:“姐姐不查无相庵的事,是对的。”
陶归脸上的笑容戛然而止,她眯缝着眼睛,看了她半天,才笑道:“怎么说?”
柳默慎缓缓道:“幕后之人既然敢暗害何嬷嬷,自然手眼通天。如今这弃子却突然翻了全盘,那人岂能不疑?自然当时庵中之人,都要查一遍。所以姐姐彼时豪气干云地闹了一场出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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