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砚台(1/2)

詹天养战死沙场后，砚台先知道了有消息，知道詹天养可能要被陷害了，就当了逃兵，回来想要救走云贤。

就如砚台猜想的一样，詹天养真的被泼了一盆脏水。对当时的将军府来说，可以说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湘绣为了云贤还被玷污了，才勉强在云贤翻身之前，保住了云贤清白的身子，而砚台更是在于那些官兵争斗时，以逃兵和拒捕的名，被砍去了一双腿，然后活生生的杖毙了。

砚台纵使功夫不错，也敌不过那么多人。砚台的最后一句话就是，“走啊！快走！”

然后，她就真的抛下了砚台的尸体和陷入昏迷的湘绣，逃走了。

直到多年后，云贤一步一跌倒的爬到了那个位置，也说不清当日逃走时的心情究竟是逃出生天的欣喜还是掺杂着无尽悔恨的绝望。

云贤在砚台死后，并没有想过要去找湘绣，因为她知道，自己当日逃了，那些人断然不会放过湘绣的，是的，她明明清楚，自己逃走了，湘绣的命可能也就没有了，可是她还是无耻的选择了逃走。

等皇子翳登基后，她才敢去想湘绣的结局，想着至少要给砚台和湘绣立个牌位。

当她得知湘绣还活着，并且还埋葬了砚台后，她几乎是瞬间抬手狠狠的抽了自己一个耳光。湘绣因为婚前失贞，只能嫁给下九品之人作下妾，是可以任意买卖的下妾。听到汇报后，云贤特别让人查了一下，原来此时湘绣已经生下了一名男婴，因为她所嫁的人并没有正妻，家中也只有她一个女人，倒是让云贤松了口气。

可当她看到湘绣拖着病弱的身子背着一个吃奶的娃娃在寒九天摆着卖菜的摊位，才知道，原来湘绣所嫁非人，她的夫君根本就是个不学无术的无耻之徒。

云贤去找湘绣的那天，那个无耻的男人就当着云贤的面，抢了湘绣辛苦攒下的一点钱去赌博。就连孩子的哭声也没有阻止他。

湘绣阻拦时，自然是挨了不少拳脚，最后男人还威胁她，若是再敢有钱不给他，就把她卖入妓籍。这个时代，失了名节就是死，更何况是卖入妓籍（虽然有些实属无奈的女人，但大多都是地位太低下了，毫无选择的余地。）。

云贤当时就在旁边看着，气的手都发抖了，却没有出手搭救，而是在事后让人把湘绣和她的孩子接入宫中。

然后让人暗地里下手彻底的废了那个男人，对于湘绣那边，她也只是说那男人拿了钱，就走了，没有给她们娘俩留下什么话。

若是云贤先前的脾气，肯定是不管不顾的上去‘英雄救美’，可是在后来的经历中，云贤知道那时候绝对不是出手的最佳时机。

若是那时候让手下的影卫出手，只怕更会毁了湘绣的名节。

后来湘绣就跟着云贤，后来云贤身边的侍卫对这个坚强的女人有了好感，两人就熟识了起来，后来云贤思量着要不要给他们保媒的时候，湘绣不知道怎么就知道了那个男人已经死了的事实，云贤还记得湘绣来质问她的时候，那红肿的眼睛睁得大大的，一霎不霎地紧紧盯着她，到后来，泪水渐渐朦胧了她的眼睛，好半晌，她忽然哇地一声哭了出来。

这一声哭，哭得云贤一股冷嗖嗖的寒意从尾椎一直透到后脑勺，心想，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是开心还是伤心？亦或者是解脱？

要云贤的猜测，大概是开心，毕竟先前过的那么辛苦，所以云贤开口安慰了几句，想着这湘绣要多少心酸和委曲，才能哭得这么撕心裂腑。

却不想湘绣当天就问云贤要了牌子跑出宫，掌灯后，湘绣还没回来，云贤派人寻去，却被告知，湘绣在乱坟岗处哀哀地哭着的时候遇到了那男人的家人，见到湘绣一身锦衣，那些人心生嫉妒，后又想到她的去向可疑，联想到了湘绣是婚前失贞的女子，就问，既然夫君死去，她为何不以死殉夫，却搬回出旧居，去向不明，现在回来是否是妄想博得一个守节的美名，若是如此，那就真是恬不知耻了。

对于湘绣这般‘恬不知耻’的女子，那些人自然是一番嘲讽，甚至有些情绪激动的还去拉扯她，推搡她。

湘绣双手紧紧抓着她的亡夫的墓碑，最后竟然在众人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一头撞死在了那墓碑。这些都是侍卫们逼供出来的事实，那些乡野刁民一开始一口咬定不知道湘绣是如何死在了墓前的。只说婚前失贞，婚后不守妇道，是天都看不过眼，才让她横死的。

云贤没想到事情会那样发展，后来听了解释才知道，原来她从一开始就错了。要知道不管那男人如何，湘绣一旦嫁给了他，就是他的人。湘绣是个本分的女子，不管那男人如何对她，对她来说，那男人都是她的男人，哪怕他只有一口气在，都算是有个顶梁柱。

只是，那男人对湘绣似是毫无情义可言，那男人的家人却非要逼着湘绣以死相殉，未免欺人太甚。事后，太后把云贤叫去，训斥了一番，后又赐予湘绣贞洁烈妇的牌子，才完结那事情。一条人命，换得了一个代表贞洁烈妇的牌子，这样的结果让云贤狠狠的扇了自己几个耳光，然后把湘绣的那个孩子接到自己身边照顾，可是……那孩子终究还是没撑过年后，愣是在云贤的保护下，被人下了药，小身子一天天瘦弱，终是殇。能在云贤的保护下，下药的人，在那后/宫之中为数不多。而她，只希望不是她想的那位。

“小姐，您怎么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