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7 生亦生,死亦死(2/3)
>连翘感觉到脸上痒痒的,用手挥了挥,嘴里哼哼娇嗔着翻过身去,仰卧,慢慢睁开眼睛,看到冯厉行俊朗的脸就在自己耳侧。
吓了一大跳,潜意识地将被子扯过来盖住自己几乎半露在外面的身体。
“你…怎么在我房间里?”
小妮子,这谁的房间啊!
“你一直不醒,我只能进来叫你。”冯厉行的手还停在她额头,随意拨了拨她的头发,动作亲昵。
连翘略带抱歉地侧身看了看手表,已经过7点了,她只能懒皮笑着说抱歉:“又睡过头了,对不起。”那慵懒的笑,睁不开的眼睛,还带着睡意朦胧的起床气,撩得冯厉行一阵燥热,干脆欺身上去含住她的唇……
清晨睡醒的欲念,他口中是清凉的漱口水气息。
连翘忍不住揪住他的衣领,渐渐给予他回应。
眼看两人渐渐气息紊乱起来,最终还是冯厉行忍住了,松开她,捧住她嫣红的脸颊:“好了,不能再这样下去了,我怕我会控制不住……起床吧,说好今天要带你去个地方…”
说完又用指腹轻刮了刮连翘的鼻头,一脸宠溺,笑着出去了。
车子一路从市区往郊外开。
连翘问:“你要带我去哪儿?”
“一会儿到了就知道了。”冯厉行握住方向盘,目不斜视,脸上尽是肃穆的表情
车子最终停在郊外的一座山脚下。
这地方连翘知道,是邺城有名的山上墓园之一。
两人拾阶而上,冯厉行一路都牵着连翘的手,好在墓碑就在半山腰,背阴朝南,风水宝地。
也是双穴,一边是冯莲,一边是周胤。
冯莲的照片连翘曾经见过,之前她在网上查二十五年前那起跳楼案,网上有冯莲的照片,长卷发,唇色红润,肤白如脂,一看便是美人胚子,难怪当时那姓郑的设计师会对她一见倾心。
不过这是连翘第一次见到周胤的样子,照片上的人看上去很年轻,顶多二十出头,剪着那时候比较流行的半长刘海,雅痞笑着,眉目间竟是fēng_liú公子哥的味道。
这么看来,冯厉行的肤色遗传了冯莲,白皙如玉,但五官和性格应该遗传了他父亲。
连翘不禁对照片上的周胤多看了几眼,这便是周鸿声的大儿子,冯厉行的父亲。
冯厉行表情一直未变,肃穆冷沉,只是稍稍将连翘往墓碑前拉了拉,半笑着,对着照片上的人说:“这是陆连翘,余缨的女儿,我应该恨的人,可是现在却成了我的妻子,只能说造化弄人,该报的仇我都已经报了,后面想好好与她走完接下来的人生,无论你们同不同意,这是我的选择,所以我带她来见见你们。”
冯厉行像是久行的旅人,终于放下满身仇恨,愿意牵着连翘的手,停下来歇一歇。
可是他不知,仇恨复仇恨,不是他想停便能停。
连翘端着那张清寡的脸,往墓碑前靠了一些,最终将目光定在冯莲的照片上。
她曾听过杨钟庭寄给她的那卷磁带,里面是当年郑宾偷录下来的他和余缨的对话,内容证明了当初冯莲出事,余缨和陆予江有推卸不了的责任。
这一点连翘必须承认,错便是错了,余缨和陆予江当年间接害死了冯莲,这一点一辈子都抹杀不尽。
况且当年冯莲出事跳楼的时候还很年轻,看墓碑上刻的生卒年月,不过才30岁而已。
30岁,人生都还没有经历一半,她却情愿抛下年幼的冯厉行从酒店阳台纵身一跃,可想那晚她在那个如地狱般的房间里遭受了怎样的凌辱和折磨,而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便是余缨和陆予江。
再想想,当时冯厉行也就才10岁而已,仅仅只是个孩子,却已经父母双亡,成了孤儿,可想而知后面二十多年他是如何独自撑过来的,所以在这一点上,余缨和陆予江确实亏欠,且永远都偿不清。
但是宿怨仇恨,他又何尝没有错?
连翘又转眼看了看身旁的这个男人,侧脸萧漠,气质绝冷,曾夺走了她所有的东西,改写了她的命运,让她痛不欲生,却也曾与她在床上抵死缠绵过,进入过她的身体,也曾盘踞在她的心脏里,肌.肤纹理和生命中都刻下了他的痕迹,甚至腹中又怀了他的孩子……
连翘不由将手盖在隆起的小腹上,子宫里躺着的那团血肉,是墓中周胤和冯莲的亲孙子。
明明该相互憎恨的人,却莫名缠绕出这么嫡亲的关系。
真讽刺啊,连翘冷笑着,对着墓碑鞠了一个躬,脸上表情淡然,心中却是另一种阴冷。
生亦生,死亦死。
余缨和陆予江欠下的,冯厉行已经报复过,可冯厉行欠连翘的,她还没有讨回来!
只可谓代代纠缠,命里像是进了一个可怕的轮回里。
账目不清,到底是谁欠谁多一些,谁又伤谁痛一点?谁愿意先说抱歉,谁又愿意先放下仇恨过完余下的人生?
山里的阴风吹过来,卷起草木一片摇曳。
如果逝去的人在天之灵,是否会为墓碑前这一对人惋惜。
爱,恨,错!
杀戮,治愈,以为让对方痛,自己便会得到解脱,可惜恨易消,情难解!
连翘陪着冯厉行在碑前站了一会儿,他抽掉了一支烟,最终回过身将连翘的手指紧紧捏在掌心中。
摩挲一下,笑出来,一个漩涡。
“走吧,下山去。”
来时的台阶又重复了一遍,只是冯厉行的脸色不似刚才那般萧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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