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 痴傻(1/2)
王景连一眼都沒看倒在地上的人,连忙走到月非木身边,拉起月非木还在流血的手,“走,让连霄给你包扎。”
月非木望着倒在雪地上的黑衣人,寒彻心扉的抬起眼望着王景,将手自他手中抽出來,“王景,你当真只是冷血无情杀人如麻的云锦!”
王景不明所以的望住他,他明明在关心他,怎么又不对了?他刚要解释,月非木陡然往后退了一步,寒光凛冽的剑指着王景的咽喉命穴。
“别再找我,下一次,我绝不放过你!”月非木腾身跃入空中,随之王景追了过去,前头飞來一团黑色,王景闪身躲过,才看见那是月非木的斗笠。
“现在去救暗云还來得及。”
月非木的声音自前头传來。
王景的速度刹那间慢了下來,脑子里一霎闪过碧霄园外被自己一掌击倒的黑衣人,迅疾转身赶了回去。
王景落在碧霄园外头的时候,暗云正拽着连霄的衣襟在说话,眼角噙着泪,嘴角淌着血。
连霄抬头瞥了王景一眼,将暗云抱起,“傻子。”
那微带着哽咽的声音,令王景不禁怔然,望着连霄抱着暗云走进碧霄园,心都挤到了嗓子眼儿,却不敢说话,他自己亲手将暗云打成重伤,在这一霎,他深觉对不起暗云,竟不敢说一个字惹他更寒心。
连霄沒有将王景赶出碧霄园,将暗云的命从阎王手里抢了回來,已经耗了他大半心力,收拾好一切,自柜子里拿了一床被子,到罗汉榻上躺下,将被子拢在身上,缩着脚蜷在上头,阖上双目。
“你走吧,他这一生都不能再动武了,也是废人一个,就让他留在我碧霄园打打杂也好。”连霄极其疲倦的道。
王景不语,连霄也不睁开眼看他,只又说,“我们当初的约定,我帮你办三件事,你把他给我……”
“他愿意跟你走?”王景失神的问。
连霄嘴角浮起深厚的苦笑,“你认为,到了这个地步,他不愿意?”
“既然如此,烦请你以后多多照看他。”王景起身,望了一眼躺在床上还不曾醒过來的暗云,心底莫名的有些痛,与失去“月”的时候不一样。
“你与“月”认识多久了?可知道他的真名?”王景声音有些低沉。
连霄拢了拢被子,似乎畏冷得不行。
“三年,在救你的前几日,我救了他,在你醒來的前一日,他知道我也救了你。”
王景一怔,连霄顿了顿,平淡清寡的语气里染上沉重,“淮阴月家,第四代当家人月擎天的儿子月非木。”
王景愕然,“月擎天?月擎天膝下无子,只有一个女儿月倾城。”
连霄苦涩一笑,“有许多事,外人怎么会知道?就如你王景,人前窝囊无所作为,人后叱咤为非作歹。”
如此平缓的调子,却满带着尖刺扎向王景。
连霄自始至终都沒睁开眼看过王景一次。
当年决定回京城时,就知道自己不会干净到哪儿去,但沒料到自己还沒染一身污泥时就已如此力不从心累到不想睁开眼睛。
他融不进这里,就算他早已作好抛却从前一切,也管不了这有洁癖的眼睛和心,看不惯这冷漠无情的人心,忍不了心上深恶痛绝的反感。
王景离开后,连霄才将紧闭的双眼微微歇开一条缝,望着那门外的光明,歪着头望住床上还沒醒过來的人。
“他能够无情,我却做不到无心……”
连霄眼角不知不觉的滚出一颗晶莹水珠,坠入罗汉榻上,就如初时看见他倒在红雪上,黑白本分明,却也能相互包容得那么和谐。
他不知道为什么那个时候自己的心会有一丝的惊乱,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慌张的跑过去抱起人事不省的他时,自己的手在微微颤抖,其实当他沒看见王景与月非木两人时他就已猜到了是谁伤的暗云。
正是知晓这一切因由,才对暗云这般无怨无悔痴傻,如此心疼。
走在大街上,人來人往,昨夜到刚才发生的事,仿似从未发生过,高声阔语依旧如往日,茶余饭后总躲不过最近发生的事儿,自己行事张扬,倒是对隐约传入耳里的声音,盯着自己又指又点的各种神色,众生仪态十分淡然。
在王景看來,这个插曲与往日自己眠花宿柳fēng_liú成性的那些事儿沒什么不同,一概置之不理。
不多会儿,身后就有不少人撵了上來,跟在身后,颇为殷勤。
“老大在为什么事烦心,说出來,兄弟们上刀山下油锅也不蹙一下眉头,保证给老大把事儿解决了。”
说话的人,眉目还算清秀俊朗,拍着胸脯的仗义模样,倒真有一分为了兄弟两肋插刀的义气,但在场的人沒有一个不知道他嘴皮子最厉害,最会吹牛,漂亮话那是一句接一句要多少有多少,但要真有个事儿,最先撒腿儿跑的他当第二可沒人敢当第一。
可偏偏,人都知道是假的,还要对假的十分赞同的附议点头,连王景也不知道该如何对他说些什么,人贵有自知之明,但这人连起码的自知或者最基本的尊严都不知道给丢到那个粪坑里去了,一味的溜须拍马,早已习以为常。
连带着身边的人也已经习以为常,并未觉得有何不妥。
那人见王景依旧沒什么心思与自己等人说话,便又开始一个劲儿的出点子使王景开心。
“自梅娘进了镇南王府后,这京城的花楼逛着都沒什么意思了,听说春风馆前些日子來了不少善解人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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