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八章 各怀心思(1/2)
半月后,正是晌午日头高照,祁元真难得离开乾元殿,踏剑来到筠溪峰上,这里树影婆娑,绿草莺莺,竹竿挺拔,花香四溢。
身处其中,不由得畅想连连,神游方外。
远远的看去,楹萱正在屋前忙碌着,无非是草药的晾晒,闲来无事帮一帮忙罢了。祁元真信步走来,楹萱早已看到了他,急忙朝屋中唤了几声。
林若雲打开房门,手里托着一只圆盘,上面是三只大小不一、颜色各异的瓷瓶。
二人站在石桌旁,祁元真随意拿起一只白瓷瓶,说道:“都怪我管教无方,终还是走了这一步,让你受屈了。”
“无妨,只要我离开,一切将归于平静。”林若雲淡淡说道,从他手上拿过白瓷瓶,又拿起一只红色的矮小瓶子,说:“这两个就是我说的压制天之灵气的法子,白色的每九日一颗,红色的每二十七日一颗。吃完了瓶子里的药丸,天之灵气也就无碍了,与此同时,你原本的真气会一点一点的消失掉。我无法准确估算出日期,还要看你自身真气的强弱了,或许百八十年,或许三五十年。但在这期间,你都不可以动用灵气,更不能调动真气,否则必会气绝而亡!”
祁元真一手握着一只瓷瓶,默默的注视了良久,眉宇一舒,将其放入怀中,苦笑道:“甚好,甚好!也就是你,能炼出这不为人所察觉的药来。管他百八十年,还是三五十年,怎么活不是活啊!”
“莫要玩笑!”林若雲板了下脸,又道:“时限只是大概,服了此药不会令你措手不及,任何变化,你都能预先察觉到,也好早做准备。”
祁元真何其郑重的点了点头,又看向圆盘中的最后一只瓷瓶,问道:“这又是做什么用的?”
林若雲瞟了一眼,目光随即冷了下来,“有些事我不愿发生,却不得不防。我离开很简单,难的是你!你如何去安抚目前浮躁动荡的凌云宗,如何去安抚葛坤?”
“若不是我现在自顾不暇,葛坤的问题倒也不难办。”祁元真狠了狠目光,说道。
林若雲却摇了摇头,叹道:“切勿因我而乱了方寸,葛坤心思重也好,疑心重也罢。我们都不得不承认,唯有他适合宗主的位子,也唯有他能将凌云宗发展壮大!元真,这宗派不能白创,弟子更不能白收!只有守住凌云宗,才能守住四圣法阵!有句话,我是极不愿说出来的,但事到如今也不得不说了……为了我,还请你忍辱一时,在必要的时候,将宗主之位传与葛坤!”
祁元真和楹萱都是一惊,林若雲自然看得出祁元真不甘愿,遂劝道:“小不忍则乱大谋!我若能扛下,绝不会为难你,可如今四圣法阵在凌云宗,而我必将离开……你也尽可放心,葛坤只是不想宗主之位落到旁人手中,而非对凌云宗有异心。”
“就算我把宗主之位给了他,那我死以后呢?”祁元真紧了紧眉关,咬牙道:“若他将自己的势力发展壮大,我如何挟制?”
林若雲拿起盘中的黄色小瓶,说道:“这个,便可有备无患!另外,你要嘱咐好李可,他虽资质不佳,却也勤奋踏实。将他留在你身旁侍奉,一则可以避开葛坤,二则你也方便督教。待有朝一日,亦可将大事托付与他。”
祁元真颤微着手掌,紧紧握住小瓶,连同林若雲微凉的手一起握在掌心里,紧紧的,生怕松一下就再也抓不住了。林若雲的眼泪突然掉下来,摔在他的手背上,摔得粉碎……
一旁,楹萱不忍多看,回头擦了下眼泪。
祁元真强忍着,双唇微微颤抖,突然一把将林若雲揽在怀中,眼泪在这一刻掉下,声音嘶哑悲伤,“我的好妹妹……哥哥对不住你!”
“没有!”林若雲红着眼睛,强笑着,俯在他肩头,“我永远都不要你说这样的话,自从师父师娘去世,是你令我重拾家的感觉,家的温暖,你是这世上最好的哥哥,我一辈子也不会忘记!”
祁元真手臂一紧,将她搂得更紧了些。
经历生死多少回,竟没有一次像此时此刻这般,叫人心中,抽痛不休,刀割难忍。
以为是上天垂怜,不再孤身一人,
以为是不幸中的幸运,再得亲人,
人海茫茫,诸多擦肩而过的人中找到了你,
从没有过的欣喜,感恩天地,
却终究,命运难敌;终究,还要分离。
天下无不散之宴席,却往往是在,酒最浓,意最深时!
楹萱也早已哭成了泪人,就是师门被灭,师父与师姐妹们相继离世,她也没有哭成这样。
渐渐止了泪水,三人也平复了激动的心绪。林若雲擦了擦泪,笑道:“看你,好像生死离别似的,我们都要好好的活着。”
“我会的,再难我也会坚持下去。”祁元真宠爱的抚了抚她的长发,许久没有这样的举动了,而这也是,最后一次了。
林若雲仍是不放心,皱了皱眉,向楹萱看去,“我能拜托的人也只有你了!楹萱,不如你留在凌云宗吧,有你在也好顾及周全。”
“我留下……我倒也没地方可去。”楹萱想了想,说道:“可我也不是凌云宗的人啊,即便我想周全,谁又会顾忌我?”
祁元真心思一动,说道:“这好办,我收你为徒就行了!”
“凭什么!”楹萱白了他一眼。
祁元真一笑,道:“那……我娶你为妻又如何?”
“啊?!”楹萱险些咬了自己的舌头,眼睛瞪着老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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