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 黑色往事(1/2)
邹宛确实又急又气。数年前那场门第不当的爱情,连累她弟弟退学,找了份机修工作,勉强度日。去年春节。他第三次被父亲送进医院强制戒酒,望向她的眼神都没有焦距:“姐,我后悔了,我想读书,真的……”他神志不清得抓着她的手,低声哭泣:“再气愤,也该撑到毕业。那你就不用这么辛苦,到处跑了……”
这些话,他清醒的时候绝不会说。因为一旦说出口,先被划伤的,就是他自己。
好在,再大的痛苦也有过去的一天。大半年来,他都没有再碰一滴酒,应该是彻底戒了。
乔墨愣愣得看着。邹宛脸上的疼惜,让他觉得陌生又温暖。许久后,他站起来。跌跌撞撞得走到洗手间里用冷水冲了又冲。出来时,头发都是湿漉漉的。
“你傻吗?洗个脸就好了,干嘛洗头?”邹宛无语。
乔墨不好意思得摸摸头发:“我刚才腿软了一下,就跌到水笼头下了。还好,就那么一点,看。”
他孩子气得把半边头发凑过来,低笑道:“我是怕你等急了。要不,去烘手器那边吹下好了。”
幻想这孩子猫着腰在机器下一遍遍转头的模样,邹宛好笑不已。顺手拿起还没动过的餐巾,给他擦起头发。185的大男孩乖乖得伏在桌子上,惬意得闭着眼。那些头发黑亮清爽,触在手上,微微的痒。
乔墨张嘴说了句话。但邻座的服务生突然提起铁盖,铁板牛排冒着吱吱热气,盖住了所有声音。
邹宛不禁俯下身:“嗯?乔墨你说什么?”
那气息暖暖的就拂在耳侧,乔墨猛然转头望向近在咫尺的她。邹宛眼神里没有波动,只是平静得一瞬不瞬得看着他。
乔墨,吻她吧。只有你会一心一意得待她,裴邵钧那种人。不过是玩玩而已。心里有个声音在一直叫嚣,他对着那双清澈眼眸,烦闷得暗暗咬牙,最终一偏头,在她脸颊上轻轻得碰了一下。
邹宛手中的餐巾跌在地上,僵直得抬起脸。
“邹宛,我一直想把初吻留给自己最爱的人。可惜上次喝醉了,没有了。那时,我并不认真,能不能不算?”乔墨怕她走开,急切得抓住她的手。声音微微发颤:“以后,我会听你话。不再过量喝酒,你能不能试着和我交往看看?我会好好待你。”
“乔墨,‘最爱’这种话,不到那天,谁会知道?你那么年轻,遇到过几个女孩,又谈过几场恋爱?”邹宛苦笑着抽出手来----被吻的那瞬间,她唯有惊愕,现在的表白,对她来说,也只是个不谙世事的男孩,做的一场幻梦。
但谁不曾年轻过。
乔墨垂下头,直到服务员把菜端上来,才闷声说道:“好,我会证明给你看。但邹宛,不管你接不接受我,都离裴邵钧远一点。他家里……很复杂。”
……
乔墨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宿舍的。他只觉得头闷闷的痛,但又不是那种醉酒后的难受。好像是从心口蔓延上来,然后散入四肢百骸。
他和邹宛,永远隔着4年时光,以前他总觉得时间很快,一眨眼,妈妈走了,他长大,父亲也老了。
临走前,衰老的父亲依旧默默地坐在房间里出神。他独自一人时,手边总摆着妈妈年轻时的照片----里面永远也只有她一人。父亲不喜欢拍照,于是,他们除了结婚照,什么都没有。
而结婚照,早在吵闹时,就撕了。
看,妈妈永远是最孤独的那个,就像他。
乔墨抬头望着天花板,隔壁的室友还在三三两两得闹着。昨天刚拿到奖学金,这些人就叫嚣着要敲诈他。他捂紧了口袋,不让他们得逞。刚才回来时又买了一堆零食,才勉强塞住这几张好奇的嘴。
为什么别人的幸福,都来得这么容易?他想试着得到一次,就不行?
乔墨长长得叹了口气,想起那个闷热的下午。他受不了家里尖锐的气氛,留了张纸条后,离家出走。为了防止家里追来,他特地放弃飞机和特快,而选了趟普快。车子一个站台一个站台得停过去,原本狭小的车厢愈加局促,空气也因长期封闭有些异味。
然后,有人晃晃悠悠得走过来,一身洁白的衣裙,衬着女孩同样苍白又清秀的脸。
好像一阵微风拂过,乔墨突然觉得不那么难捱了:“姐姐,你不舒服吗?坐到这里来吧。”
他笑吟吟得起身,她却摇摇头,虚弱得把手撑在他的椅背上:“谢谢。我刚从餐车回来,有点晕,休息一下就没事了。我有座的。”
那趟旅程整整八个小时,车上的人都昏昏欲睡。只有乔墨睁着眼,好奇得望着一路掠过的风景。
那女孩只停留了几分钟,但那孤清又飘忽的神情,却令乔墨记忆犹新。她臂上环着黑纱,是亲人去世了吧。
“乔墨,振作!”他捏着拳头,低低得吼道:“绝不能输给姓裴的!!”
一周后,几个大案子成功交付,剩下的也有了眉目。裴邵钧心情愉悦得和邹宛参加了某大客户的晚宴。宴会上,根本没出现裴某人所说的“拼命劝酒”的惨状,客户倒是很客气得主动搭讪,说很满意交过来的小样,只要效果好,稍微拖点时间也没什么。
“汪总不像他们说的,很平易近人啊。”邹宛找了个僻静地方,小声问。
“一堆熟人在,总要摆个样子。”裴邵钧含糊得应了声,晃了下杯子,然后定定得看着那抹晶莹之色:“我有个兄弟,只喜欢喝这个,其他的一点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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