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差十分钟到晚上八点,就要公布订婚仪式,大家渐渐地聚集在一起。请来的电台主持人为活跃气氛,采访每个人对男主角和女主角的印象。
话筒便在众人里被传来传去,客套话和恭维话自然层出不穷。
“咦,丈母娘怎么不评论新女婿?”
众人找了一圈,何泷却是不在人群当中。
有人眼尖,发现何泷和冯简在外面说话。
何泷年过四十,身材仍然维持得极好。而冯简身材也不低,略微低着头,站在她旁边,似乎谈笑间其乐融融。
主持人笑言:“是不是丈母娘在教育新女婿了?帮女儿确定领导地位?”
之前的气氛已经很热烈,有好事的人带着话筒,蹑手蹑脚地走向两人,就要偷听。
宛云从始至终只捧着杯酒,做客上宾看着。今晚主角不是她,犯不着应酬。晚宴里不停地有人和她搭话,宛云有时候回应,有时候不回应,脑海里莫名地想着事情。
已经十年了吗?
十年了。
人人都说时间是治愈一切的良药,再疼的伤口都会已经痊愈——起码表面上应该如此,就像冯简手腕上的伤口。
但如果一切真已经痊愈,为什么还要特意带着表盘遮掩?
宛云再抿了口酒,很讨厌自己如少女般多愁善感。
她今年已经28岁了。
28岁,这圈子里女人晚嫁的多,而她在长辈里得宠,又加上厉害的继母一心护着她,因此没人催她终身大事。
诚然她还是美丽的,宛云依旧是圈子里头号美女,但第一美人的美称能有多久?她不在乎这些皮相,只是失去了,还是会遗憾。
思绪就这么有一搭没一搭地乱飘,突然听到何泷的声音突兀地传来,很清晰。
“冯先生是什么意思?”
宛云抬起头,之前拿着话筒的人已经走到了何泷和冯简近处。两人的对话顺着电波传来。
何泷和冯简的对话,显然没有外表看上去那么富有温情。
话筒里,何泷显然是压着气:“都要成为亲家了,请冯先生把话说得更明确些。”
大厅里骤然安静下来。
“我说的很清楚。 [语调依旧是淡淡地,仿佛不察何泷口吻里地不快,他说,“在结婚前,我会一次性把足够礼金付给亲家。而宛今出嫁后,她的支出开度也会全由我负责。”顿了顿,冷道,“除此之外,其余人等的吃喝用度,从此再和宛今无干系。简单说,我不希望再有外人来向我妻子伸手要钱。”
众皆哗然。
冯简和宛今的婚姻,建立在李家指望冯简力挽狂澜于自家企业之上。
李氏仗着家族企业吃饭,早习惯公私不分家。何况半年来过了点紧缩日子的,虽然没明说,但暗地里指望冯简娶了自家女儿后,能对妻子娘家窘迫的财务伸出援手。想为自己招个入赘女婿当苦力,好供家族人继续吃喝玩乐。
这算盘打得好,不料冯简没正式订婚前就先把规矩抛出来,言明以后和李家公私分明。且话说得直白难听,倒似李家此刻卖女求荣。
在场的客人当着主人面不好说什么,眼神已然变了。李家几个长辈的脸更是铁青,宛灵神色变幻莫测,宛今紧张地低下头。
那厢,何泷闻言后对冯简极其切齿。
何泷亲厚的女儿只有宛云一个,冯简即使给了李家丰厚礼金,那钱七拐八拐地再到自己手里也所剩不多。何泷自己也是小家户翻身当主人出来的,对锱铢必较的同类厌恶得很,此刻只觉得冯简其人可厌,其态可耻——典型爆发户出身的东西!不识趣的玩意!
若不是知道这场婚姻对李家上下都有益,等闲人不能破坏,何泷只恨不得什么尖酸刻薄地词都对冯简用上。现下她压着怒火,只强笑:“这话说的!你和宛今两口子把自己的生活过好,便已经是李家至大安慰,怎么又扯到钱财这等俗物上来。”
冯简颔首:“一家人不说两家话,但我觉得丑话说在前面,互相知道彼此底线在哪比较好。”又迎着何泷的目光,淡淡说,“我这话原是不该和丈母娘你说的。”
何泷听了,觉得何泷是讥讽她在李氏家族里说话没地位,更是恨得切齿,心思这男人并非薄唇飞眉之相,怎么说起话如此讨厌!
然而她是什么人物,大家族磨练出来填房夫人,早喜怒不行于色。
何泷脸色僵硬,笑道:“冯先生可真厉害,见人只说三分话!怪不得我家女儿也说你不是简单人物。”
冯简闻言后顿了顿,唇边不由露出讥嘲的笑意,道:“噢,你家宛云大小姐这么跟你说的?”
何泷说的“女儿”其实是假借宛今讽刺他,不料听到冯简说起宛云。她刚想冷笑道“我家云云哪里知道你这等无名之徒”,但瞬时想起什么,试探道,“冯先生和宛云也是早相识的?”
冯简呵呵地轻笑一声,虽然沉默,并没有否认。
何泷察言观色,内心迅速把冯简之前对宛云的冷漠态度,冯简此刻挑选宛今做妻子的行为、再加宛云对自己欲言又止的嘱咐联系在一起——并在脑海里拼凑了一个极其tvb的真相。
冯简……不会曾经是宛云众多的裙下之客吧?
“我家云云能说什么?但是,噢,对了,我家云云是曾特意嘱咐过我,让我对你好些。但这可奇了,冯先生如此出众的人物,哪需要我这等妇孺再特意维护?”何泷笑得很温和,她终于找到突破口,拼命地挖苦,拼命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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