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蜀乱,入蜀,异族(1/2)
时光前进到大宋淳化五年,当朝的皇帝,嗯,也就是官家,仍是那位自斧声烛影里走出来的宋太宗赵光义。只这身体,已是大不如前,而江宁也从昔日那个小小道童,成长为了一个人物fēng_liú的翩翩少年郎。
白皙圆润的包子脸长开,身形抽长,眉目温和身姿秀逸,面目俊朗。嘴间常挂着一抹温柔的笑意,任是谁人见了也不得不夸上一句好儿郎。
彼时的大宋朝,立国未久,成天嚷嚷着“存天理,灭人欲”“饿死事小,失节事大”的那几位老夫子大圣人尚不知于哪条路上呆着。对女子的管制,虽不像唐时那般放松,却也不至于如后来那般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地步。
如江宁这般的少年郎,自然,是颇受女子欢迎的。
自离开了华山,随张咏东奔西跑,岁月变换,对老道士陈抟的记忆,日趋模糊。江宁也仿佛变了个人一样,开始努力的去学着待人接物、一应知识、不论文武,尽全力的适应这个世界。
就好像当初华山之上那绷着一张小小的包子脸的孩童一下子开了窍般,去哭,去笑,去关注这身边的一切。却再不是以一种游离于世外或者游戏的心态。
他是开始真正融入了这个世界。
而老道士陈抟口中的未来名臣,这位在江宁的前世来说并没有丝毫印象的张咏张乖崖,也没有辜负陈抟老祖的托付。一直是尽心尽意的,照顾着这孩童。
天高九月,船行水面,水上的凉风徐徐的吹拂着,带着丝丝缕缕阴寒的气息。对于刚从三峡里出来的船上众人来说,却是再清新与安宁不过。
不同于楚人“巫山*”的浪漫情怀,那不曾经历过阴耸诡谲之景的旅人们,在此之前是无法想象那不安与压抑的。
这是江宁跟随张咏的第九个年头,当年的孩童,已然成长成十□□岁的少年。而老道士陈抟,已于七年前仙去。仙去时,江宁并没在身边。听说那日,华山之上有五色云团上应天光,天音妙语,异香经久不散。
听到这传言时,江宁正在练字,处于孩童与少年交界处的小郎君,那白皙圆润的包子脸上,已经可见成长后的的风华,黑黝黝的眼,便仿佛一双看不分明的深潭,分外的清幽、引人注目。骨节分明的手指,并不若一般同龄人那般大小,反倒分外的修长莹润。
笔下的字,有那么一瞬间的凌乱,然后便好像打开了倾泻的洪口般,滚滚的泪珠侵染上白的纸、与浓的墨,掌中的笔杆飞快地挥舞着,直至看不清身影。只在那纸上,留下一道道水墨模糊的墨痕。
但他终是,没有哭出声来。就好像一只倔强的小兽,固守着最后一份骄傲。
也始终,铭记着那老道士留给他的最后话语,以及,他对那老道士的承诺:
此世无仙亦无圣,为末法世也。天道循环,众生皆有缘法,老道士顺应天命一生,却也逃不过这生死轮回的侵扰。
临死,不求天道怜悯,许他来世如何;不求命数如何,留有,一线生机;只愿,江宁这经他收养的小小道童,在这末法世界中走出一条属于自己的道路。证明给这苍天、这命理,并不是所有人,都是这么的,无能为力。
“你之魂魄,虽属此世,却也不属此世。天演四九,未尝便没有一线生机”
那日老道士离去前的言语,江宁这属于未来人的魂魄,在老道士眼中,或许就是那变数了吧。
老道士陈抟是真正的求道者,在他最后死亡的那一刻都不曾放弃过对这天道的探寻。可这时运连绵,他终究没办法踏出那最后一步。所以便将一切,寄托在了江宁这孩童身上。
这是江宁在那最后道别的时候方才知道的。
没有那充满恶意的夺舍,没有玄奥莫测的因果缘法,没有满怀着陷阱的阴谋诡计。有的只是一个求道路上的先行者对后辈的莫大期许。
这是江宁所不曾想过的。也因此,浑浑噩噩了那么多年,江宁第一次找到了在这个世界的目标与价值。
跟随张咏,只是因为那老道士最后的交代,以及这么多年来,这未来的大宋名臣对他的照顾。
那可怜而不甚清晰的记忆里,并没有对这大宋朝未来名臣的记载。年前来自于蜀地的叛乱,更让江宁有一种无所适从的感觉,他甚至不清楚所谓的历史,是否在这里发生了偏折。
至少他印象里的大宋朝,除了来自北方少数民族的威胁,以及梁山、方腊的农民起义,并未有过其他多少来自内部的灾难。就像他印象里的大宋名臣,除了寇准、包黑子、岳飞那几个以外,并没有这张咏张乖崖的存在,这蜀地的农民起义,来的是如此的迅猛而突然。
印象里的天府之国、成都平原,那即使是在后世的数千年岁月里,仍养活着一方百姓的地方。在这大宋朝时,竟然也曾爆发过农民起义吗?
江宁并不清楚,可这事情确确实实的发生了。就在这大宋朝的太宗皇帝尚在位之时,就在这年前。以王小波、李顺为代表的蜀地农民们,打着“均贫富”的旗号,从者万余人,占领并控制了大半个蜀地。
也就是在四月里来,当朝的宰相王旦王相公向官家推荐了张咏做为益州知州,入蜀治理。只不过直到五月份,益州城方才为官军收复。也因此,张咏入蜀的进程一拖再拖,直到九月,方才提上行程。
这是一条并不起眼的货船,当然,如果是考虑到船上那来自天南地北的人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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