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银河月影2郭家庄的端午习俗(1/2)
郭家庄的人管端午节叫五月当午,意思是一年中最热的季节开始了。早上,庄上的女人们早早起来了,家家户户不用自家缸里的水,拿着鸡蛋、鸭蛋、鹅蛋、蒜瓣儿到河里清洗,这儿的人相信月宫里的玉兔捣了一年的药趁夜倒进了河里,在五月当午的太阳没升起来之前用河里的水洗食物吃或是到河里洗澡,可祛病消灾。郭世收一定会在五月当午的头一天拿着渔网到银河里打一天鱼,郭世收的打鱼技术很高,打一天鱼往往能网十来斤,除了自己吃,还给自己的兄弟们多少分点。把鱼弄净,用油干炸了,够郭黎明姊妹几个吃几天,引得别的孝子们直流口水。
郭黎明清楚地记得他十二岁那年的五月当午。惦记着到河里洗澡,听着自家的公鸡叫了一声后,引得远近山村的公鸡一声接一声地啼叫起来,郭黎明就醒了。奶奶照例是第一个起床,掂着信到孙儿们的床前,把几个孙子喊起床,催着上河里洗澡,嘱咐说:“躺到草上也行,草上露水是直接从天上洒下来哩,也能防病。”
姊妹几个忙着起床,飞快地向河里跑去。薛氏则拿些鸡鸭鹅蛋到河里清洗去了。郭黎明和酗伴们憋一口气,猛地一头扎到银河里,比谁在水里憋气憋得时间长,谁在河里不怕冷,洗的时间长。姑娘、媳妇们让孝子们爬到树上,摘些皂角下来,用庄前舂米的石臼捣碎,榨出里面的汁水抹在头上,赤脚踏进河里,用河水细细地洗头。孩子们互相泼水的嬉闹声、女人们的说笑声,顺着银河欢快地流淌。
早饭过后,学校让勤工俭学,郭黎明自个上山割了一小捆荆条,准备回学校时,庄上的一个光棍、郭黎明喊伯父叫郭世轻的,敲也到了山上,硬说是郭黎明偷了他的荆条,并且在山沟里唱骂到:“谁偷了我哩荆条,要不是偷我哩,我还木有上坡,你就够了!谁偷了谁家就断子绝孙!”
郭黎明已是十二岁了,听得出郭世轻在骂自己,就回敬了道:“世轻伯,我可木有偷你哩荆条,我吃过饭来得早,砍哩时间长,到现在砍够了。”
谁知那位光棍伯父最是难缠的,就接过话头说:“郭黎明,我又木有提你名道你姓,我只是在骂是谁偷了我哩荆条,不是你偷哩你会接话茬儿?还用说,就是你偷哩!”
郭黎明气得说不出话来,背上荆条交到学校,等放学回家,就给田青云说了。
田青云一听顿时火冒三丈,拉着郭黎明到郭世轻家,对着郭世轻家的门,叉着腰骂道:“哪个龟孙儿说我家黎明偷荆条,偷他妈哩屄!我家黎明小是小,就是学习好,啥都会干,就是不会偷人家哩东西!”
郭世轻在屋里一听,就知道田青云是在骂自己,他是有名的孝子,骂别人尚可,听见骂到自己老妈身上,腾地从屋里窜出来,圆瞪着双眼回骂道:“我又木说是你家郭黎明偷哩荆条,我只是在骂是谁偷了我哩荆条,你那个小偷娃儿就接着我哩话头跟我吵架,山里又木有别哩人,我哩荆条少了恁多,不是你哩鳖娃儿是谁!”
田青云接过来说:“山里又木有别人,你又在骂,谁不知道你好指桑骂槐,我哩娃儿们又不是哑巴聋子傻子,听见你骂,还不知道你在骂谁呀!我娃儿骂你几句,你听着!”
郭世轻说:“谁不知道你们是土匪哩杂种!老爷当土匪,到了孙辈儿,还要出土匪,还说学习好,考啥鸡把大学,我看趁早滚到山上当土匪头儿去!”
田青云向来把郭黎明看得极重,认为总有一天郭黎明会考上大学,为自己争一口气,现在听郭世轻这样作践自己的儿子,一股怒火腾地升起,上前揪座世轻的领子,一个耳光扇了过去,只听“啪”的一声,郭黎明看见郭世轻的脸刹那间肿了起来。郭世轻没想到田青云会这样泼,就要抡起拳头打田青云,郭黎明忙从后面猛窜到郭世轻身上,下死力搂着郭世轻的脖子,郭世轻没防备,被摔了个四脚朝天,田青云上去对着躺在地上的郭世轻一顿狠耳光,把郭世轻扇得眼冒金星直喊娘,又挣扎着从地上起来要打这母子俩。这时庄上看热闹的人听到吵架声,跑了过来。郭世轻爱骂人的毛病早就让郭家庄的男女老少讨厌透了,看到这个情景,心里止不住的笑,两个媳妇儿假意地拉着郭世轻的胳膊,一边使着眼色,让郭家母子继续打。郭世收也来了,看看闹成这样,就一把拉着田青云让她回家。谁知郭世轻刚才厮打吃了亏,两个小媳妇儿岂能拉着一个大男人,郭世轻趁着郭世收拉住田青云的当儿,用力挣脱两个媳妇儿的拉扯,冲到跟前,一个耳光结结实实地扇到了田青云的脸上,顿时一道鲜血顺着田青云的嘴角流了出来,半边脸成了铁青色。
田青云怒极,反手一个耳光打在郭世收的脸上,骂道:“你哩眼装裤裆里去了,眼睁睁看着自己哩女人叫人打,还死拉着我不放手,我丢不起这人,我不活了!”
说着,一头撞到郭世轻身上,又窜到郭世轻的厨房,拿了一个大瓷碗接着流出来的血,边接边骂,嘴角脸上全是血,人们看着也不敢上前劝。不一会儿,就流了多半碗,田青云稳步走到郭世轻面前,把那半碗鲜血照着郭世轻的脸泼去,郭世轻没防备,一头的血顺着脸流了下来,田青云接着抡着碗朝着郭世轻的头打去,人们只听见“嘭”的一声,郭世轻的头顿时被打破了一个口子,鲜血涌了出来。
田青云上前双手攥座世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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