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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场急促的对流雨在大伙儿吃饭的时候匆匆洒过,伴随着电闪雷鸣,如注的骤雨倾盆而下,平地很快便积起了浑浊的流水。
不过,饭吃完,雨也停息了,先前黑压压的天空仿佛被雨水冲刷了一般,倏然间尘埃落定,格外地晴朗和透明起来。
暑气消褪了,清凉的晚风在湖畔不紧不慢地来回吹拂,摇晃着挂满了水珠和雨滴的树枝。不少的花瓣和树叶掉落下来,红红绿绿的,毫不吝啬地像锦缎似的铺满了地面。
雨过天晴,对于长仁湖边的人来说,是消暑纳凉的绝好时光。空气质量好,视野又开阔,漫步在植满了杜鹃、紫薇、山茶、碧桃等花木的大堤上,湖光水色犹如着墨不多的山水画,恬淡和宁静一尘不染地扑入眼帘,那种感觉,便仿佛把浑身的每一根神经都浸泡在了从容与舒坦里似的,情不自禁地,让人感受到的是酣畅淋漓的惬意和快乐。
这样的时光陈涛自然不会放过,因此,吃罢晚饭,他便叫大伙儿一起去大堤上散散步。他说:“饭后百步走,活到九十九。有好的心情才能培育出好的心态;有好的心态,才能成为好的公安民警。当警察,最忌讳的就是长年累月忙碌奔波养成了心浮气躁的坏习惯。心浮气躁了,处理起警务来就难免会欠冷静和欠思考。”
周兰赞同陈涛的观点,于是,极力怂恿大家。她叫李明:“所长,你和大伙儿去吧,我留在所里。”
李明推诿道:“你去,我留下来!”
“去吧,别争,我先洗碗,然后回去把房间收拾了。来了大学生,总不至于让人家看咱不干不净的模样吧!人要精神,物要整洁,是部队一再强调的军人作风,放到咱们警察身上我看同样也适用。”
“依我说你们都去,我和几个联防队员留下来。老所长难得要你们陪一次,别扫了人家的兴!”雷树成插话道。
李明想了想,还是不同意:“不行,你们去,我留下来,咱是所长……”
“所长又怎样了?咋动不动的总喜欢把职务抬出来呢,难道所长是很了不得的‘官’吗?”周兰取笑道。
“那倒不是……不过,我总觉得男民警是该让着女民警才象话!”
“呵呵,白衣天使调教病人是内行,没想到调教起警察来同样是内行。你看,杨小容把咱们所长调教得多懂恭谦礼让?呵呵,绅士风度,对吗?……行,成全你!雷老,咱们出门去走一走,也仔细的看一看长仁湖的风光吧!”周兰笑着,挤眉弄眼的朝雷树成使眼色。
雷树成摇头:“我不去!”
“为啥?”周兰问。
雷树成转过身去,默默地走开了。
周兰和李明都用吃惊的目光望着雷树成的背影。
寻思着,李明一拍脑袋,突然醒悟了过来。他说:“一定是为服装的事情!他没有领到新的警服……服刑期间,他不能着装!”
周兰也醒悟了,于是,赶紧叮嘱李明:“看来还是只有你去了。陪他散散心,好好的开导开导他,咱当警察的,谁敢保证一生中工作不会有失误呢……去吧,忙完了我来找你们!”
李明追出门,雷树成、陈涛、许莉和王兵他们都已不见了踪影。
事实上陈涛他们并未走远,只是出了院坝,转过巷道,刚到了大堤上。
西天还残留着些许的云彩,淡淡的,泊在碧空中;夜霭笼起了薄雾,轻烟似地在湖面上游移;几行野鸭,贴着远处孤岛的水岸线来回盘旋……
陈涛和许莉并排漫步着,走走停停。
到了一株紫薇树下,见了满地的落花,许莉甚是喜爱,于是,蹲下身子,拾了一些在手中。她问陈涛:“大哥,你喜欢紫薇花吗?听陈蕊姐说你特别喜欢花,但不知道包不包括紫薇花!”
陈涛瞥了一眼,笑道:“只要是花,我都喜欢!”
“是吗?那你说说紫薇花的好处吧,你为什么喜欢呢?”
“紫薇花具体有哪些好处我一时也说不上来,不过,夏天,满树的花儿开放了,如烟似霭,远望云蒸霞蔚,近看流光溢彩,瞧着,人的心情便会豁然开朗……有一年夏天,我去福州出差,在海滨公园里我见到了一株开紫蓝色鲜花的紫薇树,当时非常激动,恨不能将那株树偷到家里来。紫薇大多开的是红花和黄花,开紫蓝色花的十分少见。”
“大哥,你们干警察的一定走过不少地方吧?”许莉用羡慕的眼神瞧着陈涛。
陈涛停住脚步,凝视着湖面。他说:“走的地方越多,越说明警察辛苦……其实我这辈子最大的心愿并不是当警察,而是当作家。说来不怕你笑话,上大学那阵,咱们中文系的绝大多数同学都做过作家梦。因为那时候伤痕文学方兴未艾,优秀的文学作品把我们带进了美好的憧憬和向往里,我们真希望自己有朝一日也能拿起笔来写出让读者感动的作品。写作是一个梦,可惜岁月如梭,转眼间梦就要醒了。看见如今文学的低迷和文坛的狂躁,写作的信心和乐趣就没有了。文学在我们这个时代已经不再是滋补心灵的鸡汤,许多时候,粗制滥造和既无聊又庸俗的文学作品反倒更像是戮害心灵的毒药……以前,只要有空闲,我都喜欢孤灯床头,静静的读一读书,现在,没那闲情逸致了!”
“大哥,我觉得你一直生活在摇摆不定的情绪之中。有时候,你很乐观,很豁达,很激进,你的一言一行都给人以力量和战胜困难的勇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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