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些许的不开窍(1/2)
顾六爷顾之洲平素在京师一众贵公子哥儿中间有个诨号,唤作“春花秋月里浸软了骨头的小霸王”,为什么要这么叫他呢?
这里有个缘故。
顾之洲打十来岁上头起进了国子监念书去,他爹爹襄郡侯便管不到他了,日常常与一干臭味相投的同窗们混玩在一处。顾之洲欢喜美人出了名,他自己也毫不掩饰,每常与同窗们边吃着酒边议论京中的各家小姐们,甚至在嘉娴公主一次入庙上香时买通了宫中内侍蒙混进去,当场便把那位公主吓得晕厥——
所谓好事不出门恶事行千里,这事在京里火速传开来,即便是深宫里头的皇帝都听闻了。
那段时日襄郡侯府人人心慌,哪里晓得襄郡侯次日上早朝之时却被皇帝笑着问及此事,言之,“爱卿如此一板一眼,朕还道你顾家人皆是如此。你这儿子,倒十分有趣… …”
襄郡侯连声称自己惶恐,说回去会严加管束儿子,甚至提出要让儿子给公主赔不是,可皇帝没在意,略说了几句便转开了话题。
后来朝臣们都说皇上这般不追究此事,大抵还是看在这是襄郡侯府,换下回这样的事件若是落在别家,纵然皇恩再浩荡,只怕也用不到他家头上。
自此顾之洲愈发我行我素,加上他母亲大太太和府里老太太都宠他的很,侯爷又忙得无暇顾及,顾之洲便如同没了拘束,上天遁地,秦楼楚馆他处处去得,身边伺候的丫头们也是一个赛一个的妖娆俊俏,叫他那一起子同窗们着实的艳羡,时候一久,诨号也就自然而然喊响亮了。
眼下他把隔房的小妹妹带出来玩耍,却弄丢了,怎么能不着急?急得头顶冒烟,暗悔自己瞧见个貌美的背影便随着人家姑娘走了,到最后也没说上一句半句话的,等回过神来小念颐居然并不曾跟上自己!
京师是什么样的地方,大晚上的路上什么人没有?
他的六妹妹是女孩儿家,没出过门,还不知要被吓成什么样,万一遇上个居心叵测见.色起义的,又或是专门拐人的闲散捣子,回头叫人家迷晕了往麻布袋子里一装,扛在背上轻轻松松就运走了,茫茫人海,他却要往何处寻去?
顾之洲急得满头是汗,也不敢派人回家递消息,偶一想到五哥顾之衡,他忽然觉得背上一寒。
即便是一向对十二妹妹冷淡异常的他,此番听说念颐失踪了也会找自己算账的吧!更别提老太太那里如何交代,就算最后都交待过去,他自己却也是要永世难安了,日后还怎么能安心地娶妻生子逍遥快活… …
顾之洲在人群里来来回回地穿梭,一条街由头至尾走了不下十遭,直找了近一个时辰,就在快要放弃的时候,一抹熟悉的背影猛然跃入眼帘,丝毫不夸张,他堂堂七尺的男儿,那一瞬间竟是要哭了。
但是,短暂的心潮起伏后顾之洲立即便拧起了眉毛,彼时从他的视角他只能望见念颐的半个背影,压根就瞧不清妹妹究竟是蹲在谁人膝头。
一头走一头模糊地打量着,越是近越是可以肯定那是一个男人。
他自己便是喜爱游历花丛的人,都是男人,谁还不知道谁呢,不用看就知道那人用心不良,必是瞧中了他十二妹妹稚嫩得花骨朵儿一般的美.色,真是…当他这做哥哥的是死的呢!
顾之洲气势汹汹拨开人群大步走过去,愈是近他眼睛愈是只盯着妹妹,怕她有哪怕只是一丁点的闪失,暂且没有工夫去看那“用心不良”之人。
须清和眉头微微一蹙,须臾便舒展开来,对念颐道:“你回身看看,是谁来了。”
念颐有些迟疑,她还蹲在他面前,听罢扶着他的膝头站立起来,踅身往后张望,这一看,堂哥急匆匆的脸容立时就映入眼帘里。
念颐瞬间欢快起来,大力地挥了挥手,而顾之洲这时候的视线却聚焦在她身后承淮王身上,承淮王矜持有度地向他颔首致意,顾之洲怔了怔,那满腔的火气顿时化作一缕白烟,从头顶不甘心地发散开去。
“竟是,九王殿下——”
因是在外头,他行礼也行得简单,看看念颐,再去看承淮王,想到适才妹妹伏在他膝头的模样,他只能怀疑自己是看错了。
念颐见堂哥面露迷茫,不禁偷偷拽了拽他衣角,提醒他在承淮王殿下面前不要失礼,又拉过他侧耳听她解释自己是怎么遇上这位殿下的。
顾之洲听后心中有一股说不清的感觉蔓延开来,他有些无所适从,原先准备了一肚子的话来教训这“登徒子”,孰料人家是王爷,天潢贵胄,想来见过的美人不胜枚举,应该…应该自家这仿佛才抽芽的小豆芽妹妹入不了他的眼吧。
“六哥哥,你适才是跑到哪里去了… …”念颐自哥哥出现后便寸步不离了,小尾巴似的粘着他看着他,好像怕他又不见踪影,只把她一个人丢在人来人往的街市上。
小姑娘眼神小鹿一般晶晶亮,可怜的情绪若影若现,咬了咬下唇,用只哥哥能听见的声音埋怨他道:“你该不是又瞧见什么俊俏姑娘便尾随着走了吧?仔细人家报官呢,哥哥总这样却不成的,大伯还把你作弄嘉娴公主的事记在账上,只等着你再犯错一并惩处。”
“那不是作弄——”顾之洲只觉自己对这于男女情感上不开窍的妹妹无从解释。
他平白作弄公主做什么,吃饱了撑的么,还不是听同窗里有人说嘉娴公主貌美非常人可比,他才一时脑子热了。其实也就那么件雷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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