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准备(1/2)

隐藏在野兽之中的魔兽将两处第一沟壕的战线冲出缺口之后，野兽顺着缺口蜂拥而进，它们的尖牙利齿虽然无法在最外层士兵身上的铠甲上留下伤痕，但盾牌后掩护着的长矛手、背着武器的负担兵身上并没有铠甲覆盖，他们的血瞬间大片地绽放在战场上。/p

最前的冷锻甲重装兵想要回头保护战友，但他们身上的装备实在是太厚重，转过身的他们就会发现，附近的战线已经被冲得七零八落，他们虽然身着铠甲，但前后左右却都是野兽，满眼见到的只有各色的毛发，乱七八糟的撞击从各个方向传来，多数装甲兵的利剑也不知处于何处——在某一次盲目斩击时，那柄铁剑不知道被撞到什么地方去了。在深陷于野兽的包围之中，就算装甲兵全副武装，也只能从心底感到深深地绝望。/p

战线被撕开一条无法弥补的缺口，周围的战场指挥立刻让第一序列的士兵后撤到第二序列士兵的掩护中，震动天地的奔跑声、野兽的嘶吼声、撞击的闷声、武器入肉或是令人牙酸的骨骼折断声，最后添上困于兽群中士兵的惨叫声，这些声音在前线士兵的大脑中回荡，在混乱中达成了共鸣，大部分的士兵都红了眼，扯着嗓子发出了一波仅由一个字组成的怒吼：/p

“杀！”/p

“举盾——”/p

指挥官红着脖子咆哮，看到战前、第一序列中的那些士兵的一张张熟悉的脸淹没在兽群之中，然后成为一片片殷红，然后消失，卡尔斯疯狂地朝着第二序列的装甲兵咆哮着：“举盾！都他娘的给老子举盾！老子他娘的让你们举盾！都给老子顶死了！不然老子就把你们绞死！都给老子举盾啊！举盾！”/p

混乱之中，二十名冒险者从后方补了上来。特点不同的他们在战争中未必比二十名训练有素的士兵防守得更持久稳定，但多年与魔兽打交道的他们能从野兽中分辨出隐藏的魔兽。冒险者短暂的支持像一只凝固剂一样快速地稳固了战线，然后被士兵们替换了下来。/p

西斯、莫索、法尔西、切利、西林……卡尔斯双目赤红，看着战场上消失的最前端，吼出了一句话：/p

“都给老子举盾！”/p

……/p

第一波兽潮在日暮时结束，大部分战线的第一沟壕都被突破——有的是被隐藏在兽潮中的魔兽突破的，更多的则是第一沟壕被野兽的尸体所填满，故而守军放弃了第一沟壕，转入第二沟壕。/p

雷杰巡视于战线之中，下令：“侦察兵！前进五百米观察兽群的动静！第四序列和第三序列的士兵，轻装上阵，去第一沟壕搬开那些野兽的尸体！”/p

几个战地指挥官看过第一沟壕之后，劝告：“雷杰先生，第一沟壕后满是血肉，已经不适合防守了。”/p

“没让你们再去守第一沟壕，不搬出尸体，被填满的沟壕毫无阻击作用。把尸体堆到沟壕前，增加高低落差。你们都停下来干什么？还不快去搬！优化的是你们自己的防御工程，你们干的越好，战线越牢固，活下去的几率越高，连这些都不明白吗？”/p

雷杰在各个地方下完大同小异的命令之后，回到了赛格尔战线中，雷杰看向指挥官波西，问：“情况怎么样？”/p

波西向雷杰敬礼，然后说：“在晚上之前我们可以将沟壕中的尸体全部搬到外面。第一阶的士官按照将军的指示，吃好、喝好、睡好、休息好，提供一切最优条件。”/p

雷杰看向了战线，吹了一会儿夜风，问：“四个人的尸体呢？”/p

波西顿了一下，说：“惨不忍睹……分不出哪部分是他们的，哪部分是野兽的。”/p

“遗物呢？”/p

“有两把剑、一块碎的甲片，还有泡在血肉里的一块布。”/p

雷杰看着那一望无际被踩得面目全非的草地，说：“要他们最珍惜的、最有特点的东西。”/p

“是！”波西点头，犹豫一下，问：“将军……是否要事先收集所有人的……”/p

“不、现在不要这么做。”雷杰摇摇头，又问：“我嘱咐的事情，你还记得吗？”/p

“是！一旦战场上出现骷髅马，要依层整体撤退，弓箭手掩护。将军，那个时候，我们需要您的领导。”/p

“放心吧。”雷杰拍了拍波西的肩膀，“这片战场，还不配包裹我的死亡。”/p

“是！将军！”/p

谈话结束之后，雷杰长时间地将目光投向遥远的地平线，这是兽群的第一波攻击，这也才第一天而已。当兽群中魔兽的比例提高时，战场上的伤亡会直线提升……雷杰叹了一口气，他明白这场战争、这场消耗是必不可少的过程。因为所有的领地不能忍受不战而退的事实，而且各领地的领主需要一个理由让居民撤退、需要一个事实让居民相信。而在以上两点的前提下，损失一部分士兵，还能提前节省一些粮食，让粮食在撤退时能支持更久、更加富余……雷杰没有立场去骂那些仅将人命的损失当做几个伤亡数字的掌权者，因为他雷杰也是这样的：根据他的提议，一旦进入迷雾，面对的危险会让人口以极恐怖的速度减少。/p

“这些，到底要到什么时候才能结束……”/p

波西看向雷杰，不明白雷杰为什么突然冒出这一句话，疑问：“是这场战争吗？”/p

“是，也不是。”/p

……/p

末尔镇，骑士长督促着骑士将易保存的粮食称重、计数、然后搬到仓库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