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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2章(1/2)

“毛巾,快!毛巾和热水!”/p

两个科研人员一左一右架着成安素将她安置在了轮椅上,她身上的白色衣服已经彻底被冷汗浸透,拧一把都能捏出水来似的。/p

发根也是湿漉漉的,顺着下颌线一路滑到下巴,汗珠将落未落,被毛巾一起擦去。/p

熟练地给她擦过脖子上的汗,季堂祎把毛巾搭在她的头上,蹲下来把热水塞到了她手里:“水分流失比上一次还眼中,你慢点儿喝。”/p

周围键盘的声音,仪器的声音响了一片,大概两分钟后才慢慢安静了下来,成安素身边儿的人都散开了,只有季堂祎还蹲在她身边儿,一手搭在她的手腕上,另一只手轻轻搭在她的膝盖上揉着。/p

“数据倒是比之前一次好看了不少,控制率明显提升,但稳定性还是不够,”季堂祎其实也是没话找话,他似乎必须要说些什么,才能提醒自己,成安素还好好地活在自己眼前,“之后估计先会上稳定器,你……”/p

他抬起头,眼睛正好撞进成安素的眼睛里,那双棕色的瞳孔有些虚浮,搭配着那张脸,看起来怎么都不像没事儿的样子。/p

在实验室的一角,刘畅架着胳膊看着这其中发生的一切,或者说每天都会重复发生的这些事情,眉头也忍不住皱了起来。/p

按年纪来算,他应该叫成安素一声姐姐,不过单看样子,小一点儿的倒是此刻的成安素。/p

脑子里天马行空地跑着火车,突然手表振动了一下,把他跑远了的思绪又拉扯了回来,晚上八点半,是成安素该去休息的时间了。/p

他站直身体,走过去的过程中,不断有人侧目看他,但这一切刘畅都充耳不闻,他现在关心的只有目光焦点之中,越来越虚弱的成安素。/p

“她该休息了。”/p

原本,刘畅可以走到正面再说话,但他偏偏选择站在季堂祎身后的时候就开口,吓得后者一个哆嗦,差点儿坐在了地上。/p

成安素顺着他的声音抬起头,动作有些迟缓,看得出来很费力的样子。她低声咳嗽了几声才能够正常说话:“好,”成安素用没拿杯子的手捏了捏季堂祎的手,像之前每一次一样,冲他笑了一下,“明天见。”/p

“你今天怎么穿了白色的?”看着刘畅将自己刚用过的杯子放上回收台,成安素没话找话起来,“没有昨天那个黑色的好看,你穿深色好看,”随着刘畅走回来给她推轮椅,成安素的目光也跟着转了回来,她甚至仰着头,用一种奇怪的角度去看刘畅的下颌线,哑着声音又重复了一遍,“我觉得深色的好看。”/p

他们都明白,成安素现在需要说些话来分散自己的注意力。/p

高强度的实验已经让她的大脑濒临崩盘,所以每到这个时候成安素就会随意地和他闲扯、聊天,话题内容从她喜欢的小说到柳巷那家好吃的面馆无一重复。/p

不过这是第一次,她将话题选择在了自己的身上。/p

身后自动门被关上,刘畅突然停住了脚步,他低下头看向成安素。/p

毛巾还搭在她的头上,这么仰起来时因为重力的关系遮住了一部分眼睛,更加明显的是惨白的脸颊和嘴唇,显得她越发年幼起来。/p

刘畅也不知道自己怎么想的,从来不做什么多余事情的他,突然抬起手,将成安素头上那个碍事儿的毛巾拎起来搭在了扶手上。/p

从头到尾,成安素都没有任何反应,即便是他的手将将要碰到自己额头,她也没有什么动作。/p

“别乱动。”/p

大概是被盯得有些心慌,刘畅终于忍不住,拍了一下成安素的肩头,示意她坐好。/p

从这儿回到房间,还需要一点儿时间,成安素感觉风开始带走自己身上残存的那一点点温度,她的牙齿不可抑制地上下磕碰着,胳膊也不自觉地抱到了一起。/p

原本平顺走着的刘畅突然停住了脚步,他冲不明所以的成安素做了个稍安勿躁的手势,抬手摁住了耳朵里的耳机:“整体温度提升三度,3009房间提升五度。”/p

耳机那头不知道回复了什么,刘畅皱了一下眉头:“实验体对当前温度感到不适,出现发抖的情况。”/p

这次短暂的停顿后,刘畅的眉头松开了些许,耳机那头似乎也没有什么新的反馈。不过他并不着急推动轮椅,反倒是连另一只手也松开了,将外套拉链一拉到底脱了下来。/p

听到动静的成安素正准备回头看看他到底要做什么,白色的外套从她面前落下,被放在了她的腿上。/p

轮椅重新被推动,成安素将袖口翻好后,盖在了自己身上,从肩膀到大腿,都躲了进去。/p

哑着声音,成安素道了谢,原本她以为无论如何刘畅也会搭理她一下,没想到他压根像是没听见似的,连脚步都没慢一点儿。/p

暗暗在心里啐了一声,成安素暂且抛开这些情绪,找了个更舒服一点儿的姿势向后靠着。/p

先喝营养剂,再洗澡,这是每天都会做的事情,成安素坐在轮椅上,看着刘畅蹲下来从冰箱里拿出盒装的营养剂,插上吸管,递到了自己面前。/p

抬起手,成安素才发现自己身上还盖着他的衣服,而刘畅里面穿着的同样是一件儿白色的t恤,和自己相比,两个人根本不像在过一个季节。成安素接过营养剂的同时想把衣服还给刘畅,被后者摆手拒绝了。/p

“你先盖着,一会儿直接送去清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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