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向冯保开刀(1/2)

经过张居正举荐，文立万进入文渊阁做了一个九品官。/p

张丰予听到文立万参加工作的消息后，怒火中烧。他先摔了一个青花瓷杯子，觉得不解气，又加摔一个青花瓷笔筒。两声脆响之后，内心波澜才略有平静，摔青花瓷行动暂告一段落。/p

文立万至今不知张丰予摔的是不是宣德年间的青花瓷。/p

他预料到了张丰予的激烈反应，毕竟人家是第一个拿到张居正幕僚上岗证的人。现在他加塞到张丰予前面，人家毫不愤怒反而奇怪了。/p

出乎文立万意料的是，张丰予摔完青花瓷，竟然找上门来祝贺文立万入仕。/p

他对文立万客气有加，毕恭毕敬，满脸真诚的笑意。这种一百八十度大转弯的态度，令文立万和其他幕僚瞠目结舌，搞不清张丰予葫芦里面卖的什么药。有人说张丰予度量大；有人说张丰予忍字当头，秋后肯定会找文立万算账。/p

文立万懒得过度猜测张丰予的意图，爱干嘛干嘛吧。不过他对张丰予还是有些刮目相看，以张丰予的性格，能忍下这口气，也算是个厉害人了。/p

文立万成为内阁最底层的一个小官员。官很小，只有九品，但可以出入文华殿，甚至有机会见到十岁的皇帝朱翊钧。时不时还能见到三位明星级的顾命大臣高拱、张居正、高仪。/p

高拱是内阁首辅，素以持才傲物，性情刚烈着称。他个头不高，身板笔直，总是一脸凛然正气，显得睿智老成，干练果断，一副城府很深的老干部模样。/p

高拱最头疼的人并不是张居正，而是冯保。/p

明代的宦官机构极其庞大，号称“内府”。其中司礼监掌印太监权力最大，人称掌印太监为“内相”。/p

隆庆皇帝健在的时候，冯保因为勤奋好学，积极要求上进，年纪轻轻就被皇帝看出是棵好苗子，提拔做了司礼监秉笔太监兼掌东厂太监，看起来很像是掌印太监的后备干部。/p

冯保和张居正关系很铁，平时不管是工作上还是私下里，走动都很频繁。这让高拱很是不爽，很看不惯冯保和张居正拉拉扯扯。掌印太监出现空缺时，冯保以为自己顺理成章出任掌印太监。可高拱压根就不考虑冯保，推荐了一个的没什么文化的太监担任掌印太监。这个太监不争气，很快遭到隆庆帝嫌弃，高拱又推荐一个管伙食的太监接任，就是把冯保晾在一边不尿。/p

两人从此水火不容，势不两立。/p

隆庆皇帝刚一驾崩后，内阁首辅高拱忙里忙外给先帝治丧，冯保趁机抢抓机遇，在陈皇后、李贵妃面前一番活动，还没等内阁首辅高拱缓过神来，便把那个火头军出身的掌印太监踢出群去，自己顺利上位，成为掌印太监，并且继续执掌东厂权柄。/p

高拱肺都气炸了，史上掌印太监和东厂太监基本上是由两人分别担任，目的就是怕大权集于一人之身，引发宦官干政。冯保这龟孙子何德何能，轻而易举便身兼二职？/p

更令高拱深感不安的，是张居正和冯保频繁接近。这个场子不怕个人能力强，就怕个人能力强的人拉帮结派。/p

高拱闷在办公室苦思冥想好几天后，最终下决心要着手解决这个阉人。/p

他拍一下桌子，喝道：“来人呀。”/p

文立万刚好在隔壁小屋当值，听见高拱一声爆喝，赶紧一溜小跑来到高拱桌前，垂手而立，说：“首辅有何吩咐？”/p

高拱看见来人是文立万，眉头不由就皱成一团，满脸都是嫌弃，爱理不理。他对张居正推荐的这个小官很是反感，一见到就心里不爽。/p

文立万每次到高拱面前办事，也总有一种如履薄冰的感觉。/p

高拱厌恶地望着文立万，问道：“你就是张学士举荐的那个文什么万？”/p

“在下文立万。”/p

高拱又问：“来这里多久了？”/p

“回首辅话，已经二十六天了。”文立万记得高拱问他这个问题已经至少三遍，每次都故意问他叫“文什么万”，每次都问来多久了，大概是想让他时时刻刻牢记“卑微”二字。/p

高拱冷冷说道：“在内阁干事，要懂规矩。想必张学士已经给你讲过了。你要好自为之啊。呃，你去吏部王主事那里取一个文件吧，叫其他人过来听命。”/p

文立万明白高拱让他去吏部取文件，只是打酱油的事儿。高拱支开他，另叫其他人使唤，说明高拱对他防范心理很重，把他看做是张居正那根线上的人。/p

文立万很是郁闷地出来，并不急于去吏部取文件，悄然站在一棵柳树后，看看高拱使唤其他人到底要去做甚。/p

不久便看到另一个被高拱唤去的小官匆匆出去，请了顾命大臣高仪，向高拱办公室去了。/p

今天张居正，高拱借此机会与另一位顾命大臣高仪密谈，肯定没有什么好事。/p

文立万迅速绕到高拱办公室后窗下，紧贴着墙壁，竖耳探听高拱和高仪在房间说些什么。/p

高仪是个老实人，做文渊阁大学士时间不长，加之又是高拱引荐入阁办公，对高拱一向毕恭毕敬。/p

两个高家人坐定后，高拱缓缓说道：“子象，你也看到了，张居正与冯保交好，内外勾结，几乎要把持朝政，这样下去，必成社稷之忧啊。如果把这二人干脆拿掉，有负于先皇之托，毕竟张居正也是顾命大臣；听之任之吧，眼看皇上年幼受欺，又是不忠。你看怎么办呢？”/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