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所见略同(1/2)

由贵生从高拱平日的话里，听说过几次对文立万的评价。/p

高拱认为文立万是张居正安插在内阁的耳目，对文立万很是瞧不上，平日言谈中总是流露出对文立万的蔑视。/p

现在文立万不肯帮忙，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p

由贵生很是尴尬地说道：“文大人息怒，高阁老性格就是那样，请您谅解，其实他心地还是蛮善良的。”/p

王主事也在一旁劝道：“文大人不必计较一个回籍闲住者的过失了。只是这事要是株连九族，数百人不明不白死去，文大人还是要想点办法啊。”/p

文立万在冯保的家宴上，已经为高拱开脱了。他内心并不是为了救高拱，只是怜悯被高拱株连九族的数百人。/p

王主事点明了这一点，文立万的脸色才缓和下来。/p

王主事善于察言观色，见文立万脸色和缓了，笑眯眯劝道：“文大人既然来了，不妨坐下喝两盅，要是实在不愿涉足此事，就当我什么都没说，朋友还是要做的嘛。”/p

文立万只好一笑，转身回到餐桌前，王主事非要文立万坐主座，文立万再三谦让不过，在主座坐下来。/p

焖炉烤鸭、小菜和烧酒很快上齐，三人围在桌前推杯换盏，大快朵颐。/p

王主事喝得酒酣耳热，说：“唉，高阁老这人性格过于刚硬，树敌太多，这次必定会连累不少无辜之人啊。文大人不会眼睁睁看着几百人惨遭株连吧，不会的，你不是那样的人。”/p

“是啊，上百人被下狱砍头，文大人难道就忍心袖手旁观？”由贵生也喝得微醺，说话也放开了。/p

“你们真是高看我了。我一个芝麻官，人微言轻，我的话他们根本听不进去的，干不了什么的。杨尚书可以直接启奏皇上，表明态度，他的影响力远比我要大得多。”文立万酒量大，喝这点酒丝毫不影响头脑清醒，他知道这两人有意在激他，但他不能随意表态，需要探清王主事的虚实。/p

王主事叹道：“尚书当然也会这样做，他与都察院左都御史葛守礼面见了首辅张先生，请张先生从中斡旋，制止冯保公报私仇。大臣们也准备联名上疏皇上，澄清事实，阻止阉人为所欲为。你可以在皇上面前说明此案的疑点，争取皇上明察秋毫。也可向首辅张先生陈述疑点，争取张先生制止那个阉人滥杀无辜。”王主事说着说着就有些激昂慷慨，声音也渐次大了起来，“如果那个阉人这次得手，滥杀无辜不说，从此阉党气焰嚣张，朝纲必乱。”/p

文立万不动声色喝着酒，只是察言观色，并不过多言语。/p

其实在冯保家宴上，文立万已经看出冯保铁了心要灭高拱，即使株连九族也绝不手软；文立万明白劝冯保收手已经不可能了。只有另设计谋，借助外力，才能阻止冯保大开杀戒。/p

这个外力其实就是吏部尚书杨博。此人是朝中德高望重的老臣，只有他出面才能与冯保抗衡。/p

问题在于目前这个王主事到底是谁的人？万一此人是张居正的耳目怎么办？一旦说出自己的计策，岂不是等于自绝于张居正吗。/p

这个计策只有杨博这样能量的人才可以实施。/p

这个计策只能亲口对杨博说！/p

文立万觉得现在只能与王主事、由贵生虚与委蛇，真正了解杨博的心思后，再做计议。/p

由贵生说：“我这次来，并非我家高老爷要我找你，是我见过杨尚书后，与王主事商议，才与你见面。上次在真空寺出手相救高老爷，可知你是性情中人。这次如能再施援手，在下感激不尽。”/p

文立万呷口酒，说：“二位让我施以援手，就是要我在皇上、首辅面前说话吗？我可以找机会说我的观点，但作用有多大，就很难说了。”/p

王主事嗫嚅道：“除此之外，主要还是想了解一下皇上和首辅是什么意思。”/p

文立万不由笑了，原来这两人是想把他作为皇上和张居正身边的眼线，了解些内幕情况。/p

这怎么可能呢，文立万不可能做别人的棋子。他干脆答道：“皇上肯定是下令严查。张先生嘛，你们是知道的，是按皇上旨意办事的。”/p

王主事和由贵生对这种模棱两可的话很是失望，却又说不出什么。/p

“不知杨尚书他们除了上疏皇上之外，有何其它对策？”文立万到是很想知道杨博下一步的对策。/p

王主事颓然说道：“目前只能上疏，别无他法。”/p

“杨大人何时上疏？”/p

“他很快会和葛守礼去见首辅，说服他劝告冯保收手，如若还没有效果，大臣们马上就会联名上疏。”/p

文立万说：“那就按你们的计划行事吧，如果我能说上话，我不会坐视生灵涂炭的。顺便问一句，由管家是否见过这个王大臣？”/p

由贵生直摇头：“从未见过此人。”/p

文立万说：“这可事关你家老爷性命，你可要想清楚再说。”/p

由贵生脸憋得通红说：“我由贵生言而有信。”/p

文立万点点头：“好吧，有你这句话，或许能救你家老爷的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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吏部尚书杨博奋笔疾书，亲自起草给皇帝的上疏，陈述高拱不可能是乾清门刺客的幕后主使。/p

一个下官进门禀报：“首辅派人来见。”/p

杨博应道：“请他进来。”/p

“下官文立万拜见尚书大人。”文立万进门就向杨博施礼。今早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