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6章 侦探不易做04(2/6)
己的错误,菲利普·路德——也就是你,玛丽小姐。你并非我想象的沽名钓誉之辈,而就像是我开头所说,是除了体面绅士之外难得拥有天赋的人,可惜的是你是一位女『性』,终究不能碰触到艺术的本质,我们的上帝还是太过残酷,在赋予你灵感的同时又让『性』别限制住了你。”/p玛丽:“……”/p
虽然玛丽能理解这个年代的人认定女『性』的文学作品“小家子气”,无法拥有真正的艺术价值。但这种话直接当做夸赞说出来,玛丽是不会高兴的啊!/p
当然了,玛丽不会因此生气的——直到二十一世纪还有人会以“这位女『性』作者的风格一点也不像女『性』”作为对作者本人的夸赞呢。百余年过去了,真不知道该说社会进步好,还是说社会原地踏步好。/p
“我并非有意攻击你,玛丽小姐,希望你能理解我的理『性』和就事论事,”梅恩先生继续写道,“甚至可以说,我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意味。因为菲利普·路德的故事完全可以写的更体面、更为精彩。你已然看到了社会上许多不平的事情,却始终将他们摆在表面,而非深入本质,揭『露』人『性』。也正因如此,弗兰茨·哈维记者说你在效仿陀思妥耶夫斯基,而在我看来,他说的对,若是路德故事不能继续开拓人类的灵魂,不能直面来自人『性』的物质,那你的创作也只能是‘效仿’,流于肤浅,始终差了一步,这是十分可惜的。”/p
看到这儿,玛丽才明白梅恩先生的意思。/p
“我有一位朋友,”他最后写道,“年纪轻轻,和你一样拥有天赋。当我第一次读到他的作品时甚至以为我们的大不列颠要再出一名拜伦——而最终他也的确做了拜伦做的事情,创作出无数诗篇的同时,也像拜伦一样满脑子不切实际的幻想。拜伦去希腊了,而他去了法国,那是一九七一年。”/p
一九七一年。/p
读到这个年份时,玛丽只觉得有用亲手碰触到历史的战栗感自背后直窜脑门。/p
一九七一年的法国发生了一件影响了后世整个世界的事件。/p
那就是巴黎公社运动。/p
“一名英国人,”即便看不到本人,玛丽也能从梅恩先生的信件中读出无奈,“为什么要参与别国是非呢?他说自己在巴黎看到了希望,可他的希望有如泡沫般,两个月后就彻底破碎,连同他本人一起。政治运动摧毁了一名天才,玛丽小姐,你对社会事件的过分追逐让我看到了我朋友的影子。他姑且是一名男人,而你一位未婚小姐何必如此?菲利普·路德的故事我会继续关注下去,但倘若你仍然坚持己见,我也会继续批评下去。玛丽小姐,希望你能理解我不是针对你个人,而是出于自己的坚持。”/p
比尔·梅恩先生的信件到此为止。/p
凯瑟琳见玛丽放下信件,气鼓鼓地开口:“这人也太过分了,写文章批评也就算了,还要写信过来训斥玛丽,指手画脚告诉别人该怎么写作?”/p
莉迪亚:“我看就得让他吃个亏,亲自见见布莱克伍德是什么人才好。”/p
玛丽摇了摇头。/p
明明收到信件的是她,玛丽反而要出言安慰两个愤愤不平的妹妹:“要训斥的话,也得当事人在意才有效。我根本不在意这些□□,你们两个就不要『操』心啦。”/p
而且在她看来,比尔·梅恩先生也不是在指点江山。这封信件写到最后,与其说是他在和玛丽对话,不如说是梅恩先生在扪心自问。/p
玛丽不了解他的为人,也不了解他的人生经历,区区见过一面,只能让玛丽大概知晓他的『性』格,却不能深刻体会到比尔·梅恩的灵魂。/p
他自诩理『性』和就事论事,但玛丽看来,梅恩先生绝不理『性』,他诉说的一切,不论是反复强调的坚持,还是“恨铁不成钢”觉得玛丽浪费天赋,苦口婆心地劝她“改邪归正”,统统基于一个根本不理智的理由:梅恩先生的好友死在了巴黎公社运动之中。/p
他说他在“作者”菲利普·路德身上看到了自己天才好友的幻影,不希望“他”浪费天赋、早早夭折,无非是不理解自身好友的选择罢了。/p
甚至玛丽在想,这十几年来,伴随着比尔·梅恩在文学业界的地位上升,评论家可能会越发意难平——若是好友没死,若是他不多管闲事,而自己一样关注于“艺术”,可能会取得更高的成就。/p
也不算错吧,毕竟人死了什么都没了。/p
玛丽既不反对比尔·梅恩先生的看法,但也绝不赞同。/p
他认为自己的好友多管闲事,像其他人一样惋惜玛丽·班纳特是为女『性』,直言除了体面人之外的平民穷人懂得艺术是少数例外,听起来极其可恶,但说到底,仍然是自身经历和阶级左右了自身的价值观罢了。/p
资本家们不理解工人罢工——明明他们都给了工资了,凭什么说一句他们“剥削”呢?这简直是无理取闹;合格淑女们不理解玛丽坚持——嫁人之后又不是不能做自己的事情,何必非得等婚前签下那份合同呢?/p
观点不一样,多数和成长的环境以及阶级限制有关。玛丽能理解比尔·梅恩先生高高在上地说一句好友的牺牲毫无意义,甚至是浪费天赋,因为他不像哈维记者一样亲眼见到过穷人们究竟过的是怎样的生活。/p
她不赞同,但也不打算反驳,除非梅恩先生亲自体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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