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死水(1/2)

“这是一沟绝望的死水。”/p

沉默了几秒钟，陆行突然就开口了，声音中有着毫不掩饰的厌恶。/p

“什么？”/p

许乐山愣了一下。/p

台下的新生也有些傻眼，不知道陆行这话是什么意思。/p

“清风吹不起半点漪沦。”/p

陆行的声音不急不缓，在众人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又扔出了第二句。/p

“不如多扔些破铜烂铁，/p

爽性泼你的剩菜残羹。/p

也许铜的要绿成翡翠，/p

铁罐上锈出几瓣桃花。/p

再让油腻织一层罗绮，/p

霉菌给他蒸出些云霞。/p

……”/p

是诗。/p

是现代诗！/p

这时候所有人都反应过来了。/p

但这死水……/p

台下新生的面容开始变得古怪，眼神不断在陆行和许乐山身上徘徊。/p

什么叫这是一沟死水，清风吹不起半点涟漪。/p

谁是死水？/p

谁是清风？/p

谁在苦心劝谏却起不到分毫作用？/p

“嘶……”/p

这也太狂了吧，就算是指着鼻子骂人也没这么狠。/p

还有什么剩菜残羹，绿成翡翠……/p

这话是一句比一句犀利，分明是将许乐山现在的成就比作了翡翠，桃花，罗琦，云霞……/p

但这些东西是怎么来的呢？/p

哦，是剩菜残羹伪装的啊！/p

“让死水酵成一沟绿酒，/p

漂满了珍珠似的白沫。/p

小珠们笑声变成大珠，/p

又被偷酒的花蚊咬破。/p

……”/p

陆行脸上露出几分嘲弄。/p

眼神、语气、神态……/p

除了不屑还是不屑。/p

“那么一沟绝望的死水，/p

也就夸得上几分鲜明。/p

如果青蛙耐不住寂寞，/p

又算死水叫出了歌声。/p

……”/p

卧槽！/p

卧槽！/p

卧槽槽槽……/p

这几句话骂得可就不仅仅只是许乐山了。/p

是谁让死水酿成了绿酒？/p

是谁成了偷酒的花蚊？/p

又是哪只青蛙在替死水发声？/p

这是在怒斥，在问责。/p

死水的背后绝对不止他一人。/p

但陆行的诗歌还没有念完，略一停顿，声音陡然变得高昂起来，胸膛中燃烧的熊熊怒火也已经烧到了他的脸颊，他的眉梢，他的唇角。/p

“这是一沟绝望的死水，这里断不是美的所在。”/p

每一个字眼都如一颗呼啸而出的子弹，狠狠地射进了许乐山的胸膛，犹如惊雷在每一个学子耳畔炸响。/p

“不如让给丑恶来开垦，看它造出个什么世界！”/p

最后一句，陆行青筋暴起，在嘶吼，在呐喊，在朝着所有人咆哮……/p

他想问问这个世界，想问问这些眼睁睁看着死水兴风作浪的人。/p

世界到底变成了什么样子？/p

即便历史的进程出现了拐角，也不该如此。/p

怒其不幸，哀其不争，莫不如是。/p

“砰！砰！砰！”/p

空旷的教室里只剩下如擂鼓般的心跳声，所有的新生目瞪口呆，只觉得血管中奔腾的是岩浆，是火焰。/p

是要重振九州文化行业的决心，是发起文化入侵反击战的号角。/p

这首《死水》来自陆行穿越前的那个世界，是着名诗人闻一多先生的名作，怒骂的是旧社会丑恶现象。/p

但被陆行引用过来，用来怒斥文化上的卖国贼也同样应景。/p

许乐山此时已经彻底说不出话来了，脸色铁青，嘴唇发紫，如果不是还有讲台让他扶着，恐怕连站都站不稳了。/p

他是水木大学的教授，怎么说也是个文化人。/p

这首诗歌里近乎赤裸裸地隐喻怎么可能听不明白。/p

也正是因为听得分明，他才会差点喘不过气来。/p

就算今天陆行指着他的鼻子骂街，他也不会有多生气。/p

每年总会出现一些自命不凡的学生，抱着不切实际的幻想对他大加斥责。/p

但尽是些跳梁小丑，蹦跶不了多久。/p

可陆行不一样。/p

一首现代诗将他彻底钉死在了耻辱柱上。/p

通篇一个脏字没有，句句却都在骂人。/p

骂出了水平。/p

骂成了诗篇。/p

骂得他狗血喷头却说不出一句反驳的话来。/p

有陆行珠玉在前，他任何一句反击都只会显得苍白无力。/p

这简直就是在杀人诛心。/p

“陆行！”/p

“陆行！”/p

“陆行！”/p

“……”/p

寂静的教室里突然响起了掌声。/p

一个男生站了起来，面色涨红大声呼喊。/p

紧接着是第二个，第十个，第三十六个……/p

短短几秒钟的时间，所有新生自发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呼喊声险些将房顶掀翻。/p

痛快！/p

简直太痛快了！/p

陆行的一首《死水》刻进了每一个人的心里。/p

特别是最后一句“不如交给丑恶来开垦，看他造出个什么世界”，更是发自他们内心的呐喊。/p

小时候的动漫，长大后的音乐，恋爱时的电影，还有闲暇时光的电视剧……/p

这些哪一个不是裹着糖衣的炮弹，里面全是其他国家的文化价值观。/p

文化的阵地一再失守，/p

他们是九州最为杰出的学子，明明有着更好的选择，今天仍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