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儿子犯案(1/2)

柳家驹的海鲜门店这两天的生意不错，他们两口子忙得不亦乐乎，连儿子晚上没有回家都没在意。/p

吃晚饭时，外面已经黑沉沉的。叶惠琼忽然问起柳三军，坐在饭桌对面的柳家驹呷一口酒，笑而作答，他那么大的人了，还怕走丢了不成？不就在蔡钟生那鬼伢儿一起？他没回家还好，他一回家，呆不了几天，蔡瑁那老头子又会来找我们，烦人。/p

叶惠琼不经意地瞟一眼窗旮旯八卦阵似的蛛网，上面一只苍蝇正在挣扎，却未能挣脱开来，被一只蜘蛛衔住往边上拽。/p

她蓦然定睛一看，那蜘蛛拽着苍蝇隐到了暗处，不见了踪影。/p

叶惠琼见怪不怪，哪有心情管它们？心里只牵挂着儿子。/p

她说，三军这孩子不听话，我担心他在外面鬼搞，会出事。/p

柳家驹胸无城府地回答，该出的事都出了，三军还敢干什么坏事不成？/p

叶惠琼又瞟一眼窗旮旯上的蛛网，只是空荡荡的，晃动着，分明有一股暗风袭来。/p

她依然不那么经意，只在意两夜未归的儿子。/p

她说，家驹，我还是不放心，明天你在门店守着吧，我到蔡瑁家去，看三军到底是不是和蔡钟生那鬼伢在一起。/p

柳家驹酡红着脸，并未喝醉，心里挺明白。/p

他把手里的筷箸在桌上一敲，不满地讲，惠琼，你不必到蔡瑁家去打听，从他们湾子里过来的人多，你随便问一个人，这几天在那里碰见三军没有，这样做不就行了？/p

叶惠琼默不作声，打算明天上午看见从蔡家湾子那边过来的人就打听。/p

第二天上午，柳家驹两口子照样忙，附近其它湾子里的顾客来的多，就是不见蔡家湾子里有人来。真是想拎哪壶就缺哪壶。/p

叶惠琼心里惦记着这事，做其它事就分心。/p

她卖海鲜收钱找零时，比平时要慢，反复点数，怕出错，花时间。/p

站在店外的顾客都有些不耐烦地说，唉，真是，一个人十二床被絮，太过絮（细）了。/p

这时，叶惠琼抬起头，一个身穿保安服的男子站在面前，以为他是来购海鲜的，正准备问他要什么价位的海鲜，那男子却先问她是不是柳三军的家长。/p

叶惠琼点头，问柳三军有什么事，那男子告诉她，昨天晚上9点左右，海港镇流星公寓一居民报案说，有人偷他们家的鸡，偷鸡贼是一名青年，尚未跑出院子，正在翻院墙逃跑之际，一只脚从院内向院外伸，尚未拿赢，就被保安擒住，扭送到派出所一审，那青年报出姓名，说他叫柳三军，家在哪里，按他说的，派出所让我来报信，我是流星公寓的保安，现在请你当家长的，到海港派出所去与孩子见一见面。/p

叶惠琼皱着眉毛发急地问，怎不昨晚来报信？/p

那保安讲，昨晚抓去派出所，他什么都不讲，夜深了，他的思想防线崩溃了，交待了情况。/p

叶惠琼情绪激动，脱口而出，不可能吧！我家孩子从不偷鸡摸狗，也没有前科。莫不是社会上的流子伢冒用我家孩子的姓名？三军和他新玩的女友蔡钟生在一起，怎么会偷鸡呢？/p

叶惠琼有些不相信，但又不能完全不相信。/p

保安说，既然是这样，你去看一看，当个面不就清楚了？反正那名青年说他叫柳三军，爸爸叫柳家驹，妈妈叫叶惠琼。/p

叶惠琼把手一摆，叫站在海鲜门店前准备购海鲜的顾客到别处去买或者下午来。/p

今天又格外凑巧，丈夫刚才外出进货一时半刻回不了，她只好关门，由那保安领着朝街道北头的海港派出所走去。/p

到了海港派出所，看见门前一棵椰树折断的枝条撒落在地上。/p

叶惠琼联想到昨晚刮了大风，她那紧闭的店门都被吹得山响，仿佛那响声还缭绕在耳际，而她脚下不经意间正踩着一根枝条，宛若踩着了自己的心一样，感觉隐隐作痛，因为儿子犯事了，关在派出所里，这种败局表现在一根零落的椰枝上，分明就是不好的兆头。/p

这时，那保安手指叶惠琼朝门口的一名警察说，这就是柳三军的妈妈。/p

叶惠琼望着警察焦虑地嚷嚷，我的儿子在哪儿？/p

跟我来。警察轻轻扬手示意，叶惠琼就跟在后面走。/p

派出所所在地是一栋楼房，前面一个大院，门两边和两侧都是围墙，门前的路两边和院内都植着热带植被。/p

一个民警正手拿竹扫帚打扫地面上散落着的椰树叶。/p

领着叶惠琼走进来的民警对扫地的民警说，这院子不好扫，每刮一次台风就落一层树叶，搞不赢手脚。/p

扫地的民警见来了一个妇女，知道又发了案，便笑道，这自然的垃圾容易打扫，社会的垃圾不容易打扫。民警天天接案查案处理案情就是打扫社会垃圾，还真是忙不过来。/p

叶惠琼瞅一眼那扫地的民警，内心不安，也不满，心想：我那犯案的儿子就是社会垃圾不成？/p

这个念头像一只无形的手摁住她的头，使她为自己的儿子感到惭愧而羞于抬头。/p

此刻，叶惠琼听到一个熟悉而激愤声音——我交待了，为什么还不放我？/p

这是派出所大楼一楼北端那间房里传出的声音。/p

叶惠琼循声急步过去，超越了那位领着她行进的民警，唐突地闯进那间审讯室。/p

只见那个被锃亮铐子铐在一根铁窗栅栏上的小伙子背靠墙壁，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