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3章(4/5)

激光刃离启明身侧不超过半米，启明不可能从林汐语的挟怒一击中全身而退，可是禁锢吞噬老鼠的盒子就在启明掌下，那是启明恳求的底牌。/p

或者答应他，或者同归于尽。/p

被情绪掌控的大脑重新被理智接管，林汐语唇畔再次绽出熟悉的微笑，遮盖被算计的怒火。/p

她不怕死，甚至可以说，在她决定追查真相到底的那一天起，她就在生与死间滚动。但她现在不再是孤身一人，她的性命还牵涉到光涵、牵涉到后续计划、牵涉到颜槿。/p

她可以亲自手刃启明为父母复仇，可是邹行远要怎么办？/p

按照启明的说法，主谋并不是他。邹行远是病毒爆发之初第一批逃离城市的人，他有探路者乘坐，身边还有众多拥有丰富荒原经验的外域探索后备军人保护，活下来的几率很高。/p

都是死亡，启明死在他期望的实验之中，和自己亲自动手，结果其实没有本质区别，唯一的区别是后者让自己能够发泄情绪而已。/p

情绪这种东西，从来不是必须。/p

得失快速权衡完毕，林汐语果断做出选择。她冲启明一笑，温柔可人：“好，你把手伸进去。”/p

听见第一个字时，启明显而易见地松了口气，乃至后来，他又显露出一点犹疑：“……抑制剂起效的时间到现在都不固定……”/p

林汐语没有等他说话，只是扬了扬手里的激光刃，笑容依旧，一字一顿：“把手伸进去，或者我帮你。”/p

启明凝视林汐语片刻，不再多话，默默打开办公桌上另一个封闭的盒子，掏出一支早准备好的针剂，缓缓注入手臂。/p

林汐语对药剂的颜色很熟悉，是抑制剂。她看着液体通过稳稳固定在皮肤上的针头，缓慢消失在启明体内，心中腾起异样的情绪。/p

“你不后悔？”/p

启明的准备很充分，不像是临时应急的做戏，这让林汐语分外好奇。/p

这样一个自私狭隘的人，为什么在某一方面却又显得格外的豁达伟大？/p

“启云是第一批走的人。”启明拔掉注射完毕的抑制剂，换上盒子里的另一只针剂，他的声音很轻，还隐约有种得偿所愿的满足，“我离开了研究室，就是一个跑都跑不快的老头。我已经一无所有，这里是我的一切。既然要死，我总想死得更有价值一些。”/p

“每印证一个猜想，距离疫苗就更近一步。能留下有用的研究数据，我很高兴。”/p

启明把空了的另一只针剂丢在一边，深呼吸几口气，虚压在关闭吞噬老鼠的盒子顶端的手掌压实。/p

手掌和盒顶接触的刹那，固体的顶端泛起水般纹路。启明的掌心合拢，把波纹控制在一厘米左右，手掌握拳，唯独伸出食指。/p

吞噬老鼠迫不及待地从那个孔洞里伸出长长的嘴，在有限的空间中不断挣开。/p

在启明手指落下的那一刻，林汐语忽然问他：“我父亲就算隐瞒了研究进度，我母亲呢？”/p

关在盒体里的吞噬老鼠后腿猛蹬，拼命把头挤前两寸，启明的半个指节消失在它闭合的嘴里。/p

即便注射过麻醉药剂，骨骼碎裂的声音依旧听得人心脏发麻。启明的身体剧烈震动，手臂猛抽，把余下的半截指骨从老鼠嘴里扯出。/p

红色的液体沿着残破的毛皮淌下，把牢笼里那双发白的眼睛染得通红。林汐语微微拧眉，一把抓起桌上光脑，后退两步。/p

“……夫妻夫妻。汐语你说得没错，我嫉妒你父亲，不止是他的才华，他还有一个好妻子，一个好女儿。”/p

林汐语：“……”/p

启明抓过旁边备好的止血喷剂，乱糟糟地包扎食指伤口，同时偏过头：“你还不走吗？”/p

林汐语菱唇轻张，却发现自己一时间好像再也找不到问题。她知道到了该离开的时间，于是举高激光刃，以防备地姿态继续后退。/p

启明看着林汐语最后一步踏出办公室的大门，视线落在林汐语手上的光脑上：“汐语，拜托你了。”/p

办公室的防御系统启动，一块块防御板无声滑落，真正把办公室与外界隔成两个世界。/p

在大门的板块落下时，林汐语依稀看到启明坐在椅子上，露出真正的笑容。/p

那笑容似是痛苦，又似解脱，只是防御板落得太快，林汐语没来得及看清，就被遮挡殆尽。/p

林汐语愣愣地站在被封得铁桶般的办公室前，瞧着跟前的金属板块中映照出的扭曲变形的自己，有些微的恍惚。她无数次设想过复仇时的情景，全靠着那股执念支撑，但此时此刻真的实现，她却全没有得偿所愿的快感。/p

掌上光脑忠实地同步投出防御板另一侧的情景，整个场景缩在其中。启明体内的病毒还没有发作，端坐在房间正中央。屏幕一侧不断有文字和音频跳出，是启明对自己体感的记录。/p

记录一板一眼，简洁准确，一如启明曾经作出的报告。/p

林汐语倒不担心这是启明的局。那么近的距离，她不可能分辨不出吞噬老鼠的真伪，只要启明感染了病毒，就只有死路一条。/p

“该走了，颜槿还在等我。”/p

林汐语又站了一会，挪动脚步，走到办公室前的走廊上，在一角打开控制板，毁掉了防御系统的电源。/p

这一切她都曾经细心调查过，以前是为了开启，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