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8章(2/2)

今天的会议已经结束，裴致远先前为保全启明的脸面，在会上一直隐忍不发，直至会议结束，把下面的人都清走了，才重重一拳头捶在会议桌上。/p

裴致远这一拳含怒而发，偌大的整张桌面都起了轻微的颤栗。坐在长桌末端的启明被惊得急忙站起，常年在室内面对研究数据和各种项目养成的刻板神情流『露』出明显的惶恐和不安，低着头小声回答：“8……8月16日，不是疫苗……只是钝化反应，还没能确定，所以……”/p

卫瑛也没有走，坐在裴致远旁边冷冷地注视着这个印象里古板、一丝不苟、兢兢业业、满脸皱纹与实际年龄全不匹配的男人。压力与疲倦交织，卫瑛近来瘦了很多，发福后撑起的两颊皮肤来不及收缩，导致法令纹愈发深刻，更显得人凶戾无情。她骤然打断启明的解释：“8月16日？启副院长，你知道今天几号吗？”/p

启明：“……卫中将，裴中将，我……”/p

裴致远：“别废话了。我只想听具体的研究成果，会有什么影响，还需要多久。”/p

启明有袖口擦着额角细密的冷汗，小声回复：“只是发现病毒能与某种『药』物产生钝化反应，但那种『药』物还处于实验阶段，研究所的主光脑系统出错，『药』物的模型，就是配方消失了，需要时间重建。”/p

裴致远：“十多天了，建不出一个已有的模型？这个模型谁负责的？”/p

启明：“一名研究员，叫夏如锦。”/p

裴致远深吸口气，好歹忍住喷到嘴边的脏话：“我再给你两天的时间。两天以后的大会上你还是拿不出结果，你自己看着办吧。”/p

启明：“……是，裴中将！”/p

目送启明出门，裴致远火还是没消，灌了一大口水还呛着自己，边捶胸口边来回绕着会议桌踱步，似乎想找个东西发泄，偏又找不出来。/p

卫瑛双眼微闭，笑了起来：“裴中将，你刚才简直像要咬启明一口肉下来，启明一把年纪的人了，被你吓得跑得飞快。你以前可是我们里脾气最好的一个。”/p

裴致远冷哼：“你倒是还稳得住。这么大的事情，他居然敢瞒着！”/p

他顿了一顿，显得有些犹豫：“不行穹顶再开启一段时间，日常使用也消耗不了多少能源。”/p

“我们已经维持得够久了，三月到现在，半年了。其他地方……”卫瑛听到裴致远提及穹顶，神情终于显『露』出些许柔软和哀伤，“恐怕也没几个人了。我们的能源块余量很紧张，启明也说了只是一个发现，我们得做好最坏的打算。”/p

裴致远：“可是……算了。”/p

他无奈摊手，自嘲一笑：“当初关闭城内列车，拒绝幸存者进入的事我都做得出来，现在再发表同情心也太虚伪了。”/p

卫瑛：“裴中将，有时间感伤，不如我们再好好计划下穹顶关闭后，安全点要面临的难题吧。”/p

两人面面相觑，在对方眼中看到都是无奈。/p

不到最后，没人愿意做这件事。穹顶系统关闭，不仅仅代表头顶那道习以为常的大屏幕不再出现朗朗晴空，还代表着日夜过大的温差、外界未经净化污浊的空气、防御已久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出现的威胁、代表除了几个安全点外，菲诺城其他所有地区即将停止的资源供给。/p

九月一日，是安全点外其他地方幸存者的真正末日。/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