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三章 淬炼(2/3)

墨织雪摇头。/p

“我当时就在想，练武原来是这么苦的事，我吃那么大的苦头是为什么？每天生不如死又是为什么？”/p

“为了不辜负夫子的期望，为了证明自己，除此之外呢？我也曾有过放弃的念头，但是每坚持一天，我就想，既然已经坚持过一天，那是不是离坚持下去就少了一天，是不是离痛苦结束就近了一天？所以我就咬着牙，一直坚持一天又一天，到最后，我忽然就觉得没什么了，似乎吃过了足够多的苦头，天底下就没什么苦头有多难熬过了。”/p

说完，墨语突然撤去双手，而墨织雪也随之失去了全部力气，坐倒在地，大口喘着气。/p

她此时身子被汗水浸透，那些汗水又因为体内的一股股热力而蒸腾。/p

“咳咳......”/p

墨织雪刚抬起头，一阵急促的咳嗽传来。/p

墨语脸色惨白如纸，只有一手扶着寺庙中柱子才勉强站住身子，不过就算如此，墨织雪依旧能看出来他如今是虚弱不堪，摇摇欲坠。/p

“师傅！”/p

她作势欲要起身，墨语抬起另一只手制止道：“我没事。”/p

墨织雪眼眶有泪光闪烁，泫然欲泣，“都是我不争气......”/p

“不关你的事，原本我就有伤在身，如今还没好利索就开始为你以真气淬炼筋骨，这时间有没拿捏好，难免有些体力不支，让我休息一会儿就好了。”/p

墨语笑了笑，撑着背后的柱子缓缓坐下。/p

“说起来我还没有过这么丢脸的时候，织雪算是有眼福了......”/p

他额上冒出一层细密的冷汗，依然不忘自嘲一句。/p

这一刻，墨织雪觉得墨语就是世上最好，最好的师傅了。/p

她上前为墨语擦拭冷汗，“师傅，我一定不会辜负你的期望的。”/p

墨语一边咳嗽，一遍笑着道：“有时候背负着别人的期望难免有些累，我只是希望你学好本事，遇到麻烦和危险的时候不用束手待毙而已，至于要如何努力，就取决于你自己的意愿了。”/p

“之前是师傅救了我么？”/p

墨织雪轻声问道：“就是那个人拿着刀那次。”/p

不等墨语回答，墨织雪继续说道：“其实当时我就猜到了，那个时候他们都离得我远远的，没人会出手的，那个人也不会无缘无故摔倒。”/p

“可是师傅知道么，我其实是不相信的。”/p

墨织雪看着墨语，眼神闪烁。/p

她的这幅模样，像极了墨语小时候的样子。/p

“我在想，师傅当时出手，其实是在暗中观察我......或者说是监视我，如果是那样，师傅当时给我的那个点心被那人抢走的情形，想必师傅也是知道的，可是那一次师傅没有出手，就看着送给我的点心被人抢走......”/p

“我......”/p

墨织雪欲言又止。/p

墨语有些恍惚，似乎他在墨织雪这般年纪的时候也是想的太多。/p

“你当时肯定在怨我，怨我为何要送你吃的，又任由别人抢走，那样的话，还不如不送你，对吧？那样至少你没有，那个抢走你吃的人也不会有，你也不会因此受欺负。你觉得我就是想想看你的笑话，因为你当时对我的态度，对吧？”/p

墨织雪低下头，“嗯......织雪是不是......是不是很坏？”/p

墨语没有回应，而是继续问道：“那你之后又是怎么想通的？”/p

“也是那个时候，那些人......所有人都那样，所有人都冷眼旁观，似乎我被那人给一刀捅死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反正我只是个......乞丐，反正只要他们没事就行。”/p

“原来不是每个人都像师傅这样好心，以前那些曾送我吃的那些好心人也不是天生就该欠我的，我也不该把一切都当做理所应当......”/p

墨语用拇指擦了擦她的脸颊，欣慰道：“织雪，你能够这么想，已经很厉害了。”/p

要说刚开始的时候，墨语看得上墨织雪吗？自然是看不上的。/p

别说墨织雪的天赋有多好，有多么惊人，就算是比他还要好上一些，凭她的表现，墨语的所见所感，墨织雪都只能与他擦肩而过。/p

而真正改变墨织雪，亦改变她之后人生轨迹的，还是墨语的那一次出手。/p

在她愿意给那个已经变成鬼的老妇开门，递上自己仅有的食物时，墨语就已经看中了她，其他之前，都是考校而已，他不是那些什么炼气修士，不用考验十年百年，也不会同那些普通的江湖门派一般，先是弟子入门，传授最为基础的拳脚功夫，以此筛选，剔除无法吃苦，意志不够坚定之人，再将其中的杰出者收为嫡传。/p

他记得清楚，当时那位高大老人肯收他为徒，悉心教导，很大原因是看中他当时的心镜而已，不然就算是夫子出面，也不过是能让老人出手引他入门，至于那些拳法心法，炼气功法之类，他一样都学不到。/p

既然是为自己以后武运，和高大老人的传承着想，他觉得还是心性为重，一人想要变好不难，难能可贵的是能够真正改变自己的想法去发自内心的接纳别人，回报别人，而不是妄自菲薄，怨天尤人。/p

与其说墨语间接改变了墨织雪，不如说是墨织雪自己抓住了那份机缘。/p

“其实不只是织雪有过那般想法，我也有过。”/p

墨织雪看着他，眼睛一眨也不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