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五章(2/3)
分华美精致。几个宫女见了,都道:“少见这样大的镜子呢,穿衣裳倒好。这样子也好看,和咱们娘娘的身份也合适。”唧唧咕咕的品评了一回,萧清婉在旁瞧着,轻声叮嘱明月道:“喊几个人,把这个送到沐房里去,小心摆放。”明月听了,先不动身,噗嗤一声的掩嘴笑了。萧清婉脸上便红了,恼羞成怒道:“你不干你的去,且笑什么?谁许你在这儿笑来着?坏透了小蹄子!”明月便笑道:“奴婢还没说什么,娘娘自己臊了。倒拿奴婢来撒气?”说着,便脚不沾地的往外头喊人去了。这边,众人又看东西。
余下的几样,乃是一方珊瑚树,一样羊脂玉的摆件儿。那珊瑚树,大致有五尺高,栽在一座青瓷花盘里,下头填了许多石头,色泽艳丽,殷红似血,光彩夺目,日头一照,熠熠生辉。萧清婉瞧着,极是喜欢,就令人摆在正堂上,早晚赏玩。那羊脂玉摆件儿,却只有手掌大小,白净细腻,温润莹透,如凝脂一般。萧清婉握在手里,爱不释手,只是来回摩挲,忽觉底子上略有凹凸痕迹,便翻转过来。定睛瞧去,却是一溜小字:
肌如嫩玉生香 肤若凝脂含芳。
就是昨日夜里,赢烈戏语的那两句,竟给雕在了这羊脂玉上头。
萧清婉看了,不觉一点红从耳边起,羞臊满面,又怕为旁人瞧出,连忙拿绢子包了,照旧放到盒子里,递与青莺道:“拿到里头去,给放到本宫枕头边上。”青莺接了,也去了。文燕却从一旁炕几上放着的红绒面儿盒子里捧出一把折扇,皱眉道:“娘娘瞧瞧这个。”萧清婉接过那扇子,细细打量了一番,却是一把檀香木折扇,扇面是上好的熟宣纸,画着几朵荷叶荷花,笔法拙幼。翻转过来,那面上又写着几行蝇头小楷:
为恐相逢梦高唐故烧高烛照红妆
乃是前人的诗句凑出来的,也不见什么好处。
再看那扇面泛黄,扇骨所用檀木香味已极淡,显是年深日久之物。萧清婉心中微动,将扇面举起,迎着日头一照,见上头有许多牙咬出的碎眼儿,那扇柄上竟还刻着一个“瑛”字,只是极其细小,又刻在扇柄末端,非细瞧等闲看不出来。她心中疑窦大起,只是握了扇子不言语。文燕在旁说道:“奴婢看着也觉得奇怪,皇上怎么会拿了这旧东西给娘娘?这扇子的用料也寻常,上头的字画也不是名家手笔,皇上此举真真让人想不透彻。”萧清婉收了扇子,只是道:“皇上如何行事,岂是咱们能过问的?既是赏赐,收着就是了。”说毕,顿了顿又道:“坐了这一向,略有些渴了。去把奁盒里收着的银毫茶取来,炖一盏子来吃。”
支开了绛紫与文燕,这屋里独剩下穆秋兰一人,萧清婉便将那字指与她看,又问道:“穆姑姑可知这是什么缘由?”穆秋兰摇头道:“奴婢虽曾服侍过先皇后,却并未见过此物,也从未听皇上同娘娘提起过。”萧清婉心内忖道:这“瑛”字是男女皆可用的,倒不知是什么人留下的?皇上却又为何转赠于我?又看了一回,看那扇子虽用得久了,却一无磨损,显然持扇之人极是爱惜。她拿着扇子,在炕边坐着,默默不语,静了好一刻,便向穆秋兰道:“打发人到御前瞧瞧,若不该张公公当值,便请他过来一叙。”穆秋兰颔首应了,披了件袄子,就忙忙的去了。
少顷,张鹭生果然随穆秋兰踏雪前来,与皇后打千见礼过。萧清婉让宫人与他放了凳子,又吩咐文燕将那才炖下的银毫茶端了一盏与他,说道:“大冷天请公公过来,且先吃盏热茶,搪搪雪气。”张鹭生告罪坐了,双手接过茶盏,吃了一半。萧清婉才叫穆秋兰把那扇子拿来,给张鹭生看了,又笑道:“皇上才赐了此物与本宫。本宫心里疑惑,又不好去问皇上,还请教公公告与本宫明白。”张鹭生见着那把扇子,却先自怔了,好半晌方才叹道:“皇上竟连此物都与了娘娘,奴才却还有什么好瞒的!只是此事乃皇上心头忌讳,娘娘即便知晓了,也莫要在皇上跟前提起,更求娘娘不要带出奴才来。”萧清婉忙笑道:“公公说哪里话,本宫不过收了此物,心中不解。公公能说与本宫知晓,自然最好。若是公公有为难之处,本宫也决不相强。”
张鹭生起身一躬,方才说道:“娘娘可知前朝京中有一户姓樊的人家?”萧清婉略略思索了一回,便道:“可是时任吏部尚书的樊金槐?本宫昔年在家时,曾听父亲偶然提起过几句。”遂又蹙眉道:“此人听闻因贪赃枉法,卖官鬻爵被先帝下了斩令,抄了家。却与此事有何相关?”张鹭生道:“这扇子上头的瑛字,便是这位樊大人千金的闺名。这位小姐,名叫樊瑛儿,生得百伶百俐,出挑的美人一样的模样。落后樊大人倒了势,一家子女眷都被发卖官媒,这位小姐也在其内,给送到了教坊。她模样生得好,人又聪明,百家词曲一教便会,双陆象棋,各样游戏,无所不通,京里一时艳名四播。那时当今皇上还做着太子,也便装私服,慕名前往。也是姻缘使然,太子与太子妃情分极淡,却对这位樊小姐一见倾心,那樊小姐也是个痴性的女子,一般留情于太子。只稍加时日,他二人便情浓已极,难分难解。太子便悄悄打通了许多关节,将她自教坊接了出来。又因她是罪臣之女,按制是决不准从良买赎的,不敢带回太子府,便将她放在了城郊的一栋宅子里。”说毕,他便歇了歇。
第2页完,继续看下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