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捉虫)(3/4)
,满身杀伐。南诏大军退开,手中剑戟甚至拿不稳,北军在外,步步紧逼,战火不曾熄过,漫天惨叫里,秦宓目下无尘,一步一步朝着那对男女走去。
达落护着东陵芷,退后三步,满脸戒备,东陵芷却怔愣出神,望着男子,望着那满眼森冷的杀气,她心如死灰。
秦宓抱着怀里昏睡的女子,缓缓抬起眸子,冰冷森寒至极:“你们不该动她。”
达落挥剑砍去:“秦宓你——”
话只有半句,金玉镶绣的绯色衣袍骤然卷起,达落手中的剑已断,嘴角,汩汩喷血,内息奔腾,汹涌喷出。
“噗!”
血溅三尺,达落飞出,狠狠砸地,呕血晕厥。
一招都没有过,剑断人殇,秦宓的功力,竟如此恐怖。东陵芷睁着眸,张张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裹着衣衫的身子剧烈地颤抖着,秦宓会杀了她,会的,为了他怀里的女子,兴许不用一招,不需出手便能轻而易举取她性命。
她退,退……
秦宓说:“你们都该死。”嗓音,毫无温度,全是喧嚣的杀气,几乎灼得人发烫,他逼近。
东陵芷步子骤然一顿,抬起眸,慌乱凝成一抹决绝:“我不亏了,有她给我陪葬。”
秦宓突然停了所有动作,灼灼看她:“你对她做了什么?”
这是唯一一次,秦宓这样正眼看东陵芷,满眼都只有她的影子,冰冷得好似冻结在了那里。
终于他愿意看她一眼了,那时她九岁,告别南诏远赴北沧,只留了一句话给她母皇:秦宓只要一个眼神,我就愿意给出我这一生。
这个眼神,她一等便是十三年。
东陵芷癫狂地大笑起来:“哈哈哈……”她发笑着,“做了什么?你猜到了不是吗?”
秦宓不再言语,敛了眸,自然冷若冰霜,他转身,轻柔地抱着他的女子走远。
这一眼很短,东陵芷用一生,甚至用生命来换,她只能大笑:“哈哈哈……”闻柒,欠了的,该还了。
秦宓冷冷一句:“高阳,全部杀了。”
全部?胜者,降也。四十万大军全部杀了,太过残暴狠绝。百里西楚道:“陛下,降军尚可用。”
秦宓并无多言,看着怀里的女子,眸光分明是柔软的,说出的话语如此森然:“一个不留。”片刻,又道,“除了那个女人。”
那个女人,指东陵芷。
百里西楚只道:“属下遵旨。”她如何不知道,四十万大军要死,因着他怀里的女子,东陵芷能活,也因着她。
大军退让百步,满地尸体,秦宓踩着血染的尘土,抱着女子,远去,完全昏暗的朦胧里,他背影萧条,眸子黯然,将怀里的人儿搂得很紧。
身后,百里西楚一声令下:“全部杀无赦。”
顿时,血光湮灭了半弦冷月,浓浓漫过鲜红的颜色。
百里西楚走至东陵芷前,冷冷睨着:“你真蠢,居然动了她。”
“哈哈哈……”东陵芷癫狂大笑,面目狰狞,扭曲,嘶喊着,“她死了才好,死了才好!”
便是损之毫厘,这天下,苍生,都要陪葬呢。
城墙之上,叶九望着城下硝烟,呢喃:“还是出事了。”
叶十愣了愣:“老九,爷会杀了我们吗?”
叶九沉吟着,启唇:“会吧。”她点头,没有丝毫迟疑,“会的。”
叶十垂了垂眸子,不再说话,谁都知道,闻柒是爷的命,所以,是她们的命,是天下苍生的命,一损俱损。
史记有言:“天启五十八年,仲秋,北军战南诏于安县,败,降于北军,阑帝斩降军四十万,血流成河染红了护城河之水,百日不褪,城中孤魂不散,日日啼哭,史称安县屠城。”
是夜,郧西郡都,天阴沉,毫无星子,乌云笼月,微微有些森冷。
主院之外,跪了一地人,已经两个时辰了,北沧仲秋的天有些冷,很久没有一人起身。
程大为首,只道:“主子。”
秦宓缓缓走出内堂,一眼冷冰:“不准求情。”不由分说,冰寒的眸里,是杀气,是不由分说的暴戾与嗜血。
梁梁沉吟了很久,说:“爷,若小主子知道——”
“谁敢让她知道就一起去死。”
这次,秦宓动了杀心。这世间,怕是除了一个闻柒,再没有谁能动秦宓一分恻隐之心,即便是他的亲随,也不得他丝毫心慈手软。
“爷。”
“爷。”
“……”
一屋子十几个男人,双膝跪地,不敢央求,却始终不起来,铁骨铮铮的男人,各个眼眶泛红,背脊挺直。
这是第一次,秦宓对自己的人痛下杀手,叶九与叶十跟了爷近十五年,也难免一死,只因那个尚在昏迷的女子。
“滚。”秦宓敛着眸,满脸倦色,眼下浓浓青黛,嗓音轻了,“你们会吵着她睡觉。”
“秦宓。”
忽然,屋里的女子在唤秦宓,他眸光微动,融了满眼冰寒,转身进去,只留了一句:“都滚!”
程大张嘴,还欲再说些什么,白二上前制止:“不用求情了,除了小主子开口,叶九叶十必死无疑,谁让她们护主不利,爷这次不会容她们。”
程大双目通红,一贯不带正经的男人这会儿也神色沉凝:“小主子到底怎么了?”
白二眸子沉了沉,沉默了半天,道了两个字:“血蛊。”
以血养蛊,经血御蛊,这是东陵芷的绝招,她心肺里的血,触之,为蛊,不见伤口,噬入皮
第3页完,继续看下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