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1/6)
闻柒高坐在院子里那棵梨树上,捂着心口,踢着树干,板着手指数日子,诶,诶,诶!度日如年啊!闻柒发现——
哎呀,相思病来犯。
想着,闻柒一脚踢断了树枝。
“本王和你有仇吗?”
嘿,巧了,那树干好死不死地盖在了某殿下的脑袋上,绿油油的一片,搅着那三千青丝,摇啊摇……
闻柒瞟了瞟,哼哼着,没搭理,素白的绣鞋继续踢着树叶。
树下,燕湘荀抬着头傻眼,盯着梨树上的女子,叫摇摇坠坠的叶子迷了眼,久久怔愣,如何觉得这女子这般叫人揪酸了心,言语也不由得软了又软:“怎么无精打采的?”
他抬着头,细细看闻柒,觉着她似乎憔悴了些,这般,倒不像她一贯恣意了。
闻柒趴着树干,任月白的裙摆挂着,像只休憩的懒猫,神色也恹恹的,半垂着眸子:“不明显吗?”她眨巴眨巴眼,无力,“寂寞,空虚,为伊消得人憔悴人比黄花瘦。”
为伊消得人憔悴……
他怎么忘了,秦宓走了半月有余,侧过脸,微微沉了:“胡言乱语。”
闻柒哼唧了一声:“本宫这是病了。”繁杂的树枝遮住了容颜,瞧不清闻柒神色,手里不知拨弄着什么,这时停顿了一下,她说,“你瞧,都开始说胡话了。”
声音软绵绵的,好似病殃殃。
燕湘荀踢了踢树干,示意闻柒下来:“宣御医了没?御医怎么说?”语气,柔软了,终归是不忍对她冷言冷语,更不想听她满嘴胡言地扯北沧某人。
“相思病。”
闻柒有气无力,回了三个字,叫燕湘荀沉了眼,抬头,却见树影摇曳,那女子纵身一跳,月白的裙裾起起落落,翩翩,晃了他的眼,然后,女子一张娟秀的容颜撞进了眼底,她依着树干站着:“这病啊,已经病入膏肓无药可医。”
燕湘荀呼吸一滞,病入膏肓无药可医……
“本王不想知道你得了什么病!”嗓音骤提,燕湘荀面红耳赤,似乎欲盖弥彰。
他想,他也病入膏肓无药可医了……
闻柒不甚在意,耸耸肩:“你来干什么?”低头,继续拨弄手里的玩意儿。
来干什么?
燕湘荀一愣:“本王,”他支吾,一双因惊愕慌张而睁大的眸子到处乱瞟,忽然一定,指着闻柒手里,“本王找它。”
它?闻柒手里那软趴趴的玩意儿忽然吐出了殷红的蛇信子。
闻柒低头,扫了一眼,没吭声,灵活的手指一个穿梭——小白大人的尾巴被打了个结,扯着尾巴一抽——
小白大人嘶嘶一声,纤细窈窕的身子,瞬间变成了一朵通透的花儿。
“呀!”闻柒惊了,一手提着小白的脑袋,“原来是拉尾巴,不是拉脑袋啊,难怪叠了这么久都没叠成花儿。”
小白大人两眼一翻,几乎晕死过去,垂着脑袋,赤红的瞳子盯着燕湘荀,嗯,很殷切。
燕湘荀傻眼了:“闻柒,你对它做了什么?”
小白蛇气若游丝,哪里还有半分平素的张牙舞爪。
闻柒喜笑颜开:“羞花教的。”勾着蛇脑袋,在燕湘荀眼前晃了晃,一脸得意,“怎么样,像不像相思结。”
相思结……
他从未想过,闻柒这样的人儿会像世间普通的女子那般,会心心念念着儿女情长,独守时,满腹情思,难忍将满腔温情叠成一朵相思的花儿……
皆因为一个男子。
燕湘荀几乎吼道:“闻柒,你适可而止!”
闻柒愣了一下,月儿似的眸,恍然了,竟像初上的月华,朦朦胧胧得看不真切。心,募地便软了,他轻声,喃了一句:“你看你把它都折磨成什么样子了。”
燕湘荀那满眼的心疼,让小白大人泫然欲泣。天知道,它有多委屈,不过是在树上小憩了一下,就被翻来覆去揪扯折叠了近一个时辰,它要不是软体动物,一定连骨头渣子都不剩。
闻柒听了,眸子一溜,一转,盈盈楚楚了,掩着嘴一副要哭出来的样子:“本宫与皇儿的交情居然比不过这小畜生。”她捂着心肝,做伤心欲绝状,“本宫痛心啊。”
说着,闻某手一甩,一个抛物线,小白被挂在了树上,看着,像极了枯败的枝干上开出了花儿。
这相思结,倒当真漂亮!
那厢,闻柒一双滴溜溜的眼,似乎要滴出水。
瞧瞧,多楚楚可怜啊!装吧,装吧,偏偏,他看不得,忍不得,舍不得,说:“本王又没说不给你玩。”
何尝不知道,这女子,九分假里就只有一分真,没有章法地随着心意胡来,偏生……认了!
燕湘荀上前,将树上的小蛇儿取下来,解了结,递给闻柒,语气带着讨好:“别太过分,不准拿它编什么相思结。”
某蛇仰天嘶嘶,露出白花花的蛇肚子,想死的心都有,真的有!某人眯着眼笑,一根手头过去,直接戳翻了某蛇的肚子。
试想,只要不是相思结,怕就算是闻柒将这小蛇五马分尸了,某殿下也不会哼一声的,这里不得不补充一下,某殿下养了它十三年了,宠了它十年,最后三年,闻柒进宫了,从此,一失宠成千古恨。
惨绝人寰,莫过于此!
见色忘义,莫过于此!
狼狈为奸,莫过于此!
然后,相思结被拆了,闻柒窝在属下,一会儿打个蝴蝶结,一会儿扎个活死结,燕湘荀坐在一边,看着蝴蝶结,看着活死结,偶尔,会附和一句,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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