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初到长安(1/2)
饭毕后,有侍女奉过茶水漱了口。王夫人用紫金璎珞帕子擦了擦嘴角:“姁儿是个有主意的,我看这事谁劝也不中用了,左不过是去碰碰运气,成败都不必太在意。”
王娡心头一紧,面上只得陪着笑:“既然母亲主意拿定了,女儿与永涵便也不说什么了。”。
王夫人略点了点头:“我仔细思量着,还是劳烦娡儿陪着我们娘俩走一趟,我年纪大了,姁儿又不中用,遇事总得有个拿主意的。”。
永涵一惊:“母亲这可使不得,娡儿才出月子,怎经得起舟车劳顿?”。
王夫人并不答言,只拿眼看着王娡。
王娡只觉得如芒刺在背,声音都干涩了:“既然母亲坚持,我便走这一趟吧。”。
“娡儿…….”永涵出声,王娡在桌下握住他的手示意他噤声,深深看他一眼。
“既然娡儿愿意,便是最好不过的了。明日里便起身,晚了怕是赶不上了。”王夫人起身,牵过姁儿,对着永涵略拜了拜:“时间不早了,我便与姁儿先去歇息了。”
永涵定了定心神,唤过念儿:“伺候老夫人与二小姐歇息。”
夫妻二人一夜担忧,第二日青寒来叫她晨起时天似乎还没亮,王娡睡的朦胧,一时竟也辨不清时辰,只含混着说:“几时了?”
青寒恭敬地说:“回夫人,已是出发的时辰了。老夫人与二小姐都已在庭前用过早餐了。”。
王娡慢慢起身,觉得脑袋涨疼的厉害,只吩咐了青寒:“去打水来洗脸。”
等她赶到庭前,发觉母亲与妹妹早已起床了,姁儿一身簇新的宝蓝色石纹盘花裙,发间一支琉璃攒金八宝钗光华流转,映着她愈发面若芙蓉,肤如羊脂,一双剪水瞳似能滴出水来。
王夫人亦是换了一身新的枣红连襟暗花裙,发间插着一支苏银簪子。她见了王娡,便微微一笑:“娡儿起床了?涵儿已吩咐人去备下马车了。”
王娡略点了点头,却见母亲拿眼觑着她,语气是极温和的:“我瞧着夫人这件衣裳似乎太简素了些,不若换件颜色衣裳,也显得喜庆些。”。
王娡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的银灰色流云蝙蝠纹裙,心下念起一事,愈发不快,只得含了笑道:“此次重点便是姁儿,女儿不拘穿什么都是一样的。”王夫人也不多言,只看了她一眼,转过头去。
一时永涵走了进来,王娡见他这大雪天的出去冻得不轻,愈发心疼,只得回首吩咐了念儿:“去打盆热水来给老爷洗洗手。”
永涵微微一笑:“不打紧的。马车已经备好了,娡儿去吧,路上担心冻坏了身子。”王娡纵有万般不舍,却也耐不得母亲声声催促,只得去了。
一坐上马车,她便心头一暖,永涵念着她身子弱,在青布外多围了一圈毛毡不说,更是在车内放置了一个炭火盆,王娡坐了进去,只觉得似是阳春三月,连带着一颗心也似浸在春水中一般,滋润了开来。
车行过许久,王娡按捺不住,掀了帘子回身看去,只见得鹅毛大雪之中,天地似乎白茫茫一片,万物皆不辨,唯见路尽头永涵与家童的身影还在眺望着。她心里一酸,竟是落下泪来。
一路舟车劳顿倒也无话,不过两日后,便已赶到京城。一入京城,饶是郁郁如王娡,也被这繁华景色吸引住了目光,便由姁儿牵了自己到处逛去。
一时天色渐晚,王娡便不欲多逛,只拉着姁儿回了客栈,见姁儿似有不情愿,只得叮嘱了她:“明日里可是大日子,别忘了你为何来的。”姁儿只得做罢。
第三日便是秀女选秀的日子,这一夜姁儿不曾安睡,连带着王娡也睡不安稳。
次日清晨,王娡听的动静起来时天还墨黑,她把头发挽到肩后,问青寒:“什么时辰了?”
青寒轻手轻脚地替她端过洗脸的热水:“已经到时辰了,二小姐已经起床好一会儿了呢。”王娡闻言,纵使仍是头痛着也不敢贪眠,只得洗漱了去往母亲房中。
走至房中,却见几人围着姁儿跪在梳妆镜前,想是已经完成一半了,王娡一眼看过去只觉得珠光流转华贵无比,似是母亲倾囊与姁儿做了装饰。
约莫过了半个时辰,姁儿才终于收拾好了,只见得她脸白如玉,一双眼睛似是乌银水丸儿般清澈,一头瀑布似得青丝挽了一个如意高寰髻,斜斜插了一只青玉镂金簪子并一朵粉色并蒂莲,身上一身湖绿色云燕纹锦缎青菱扣对襟裙子,领口疏疏绣了几朵浅樱色的花,整个人看上去清丽无比,却又别有一种妩媚风情。
姁儿看见王娡,笑吟吟走过来牵了她的手道:“姐姐好贪睡呢,足足比姁儿晚起了一个时辰。”。
王娡回握住她的手,却发现她的手带着一丝冰凉的腻意,便知道她其实是紧张的,当下只作不觉,微笑着看了母亲:“可预备走了么?”
王夫人似也是精心打扮过,一身红色石榴花如意纹撒洋皱裙衬得她喜气洋洋,相比之下,王娡的银灰色梅花扣长裙便显得过分简朴了。“预备着了,”。
王夫人点一点头:“客栈里叫的车夫约莫半个时辰就过来。我瞧着你穿的也太简素了些,总不够喜气。”。
说罢招手唤王娡上前,拿起台子上一只山茶金寿字钗便仔细插在王娡的发辫上,这钗子极为华丽,整个寿字最后一笔便是钗体。
王夫人犹嫌不足,叫过一个小丫鬟:“替夫人摘了这对珍珠耳铛,换上那个垂金的石榴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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