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交易(1/2)

黑暗中一前一后两个人相继小跑着，矮小的一个身影扑到了稍微高大的身影上死死的拖着他。

“王建军，你说好给我招工表的！”一个女声带着凄厉的音调说着。

“你还好意思向我要招工表，你这个贱货！早就是一只破鞋了！”男声音调极低，像是从喉间发出的一般，听起来怪怪的。

沈修然将聂曼卿护在怀里捂住了她的耳朵，不想她听到这龌龊的话。

“你这个畜生！你占了我的身子，就得给我招工表！”女声依旧不依不饶的狠狠的说着。

“那是我眼瞎！你这样的烂货白给别人都不会要！你最好给我放手，不然我对你不客气了！”男声阴恻恻的说着。

“给我招工表！我就放开你！给我！”女声的音调一下子拔高了，声音说不出的凄绝。

“你可以声音再大一点儿让全队的人都知道！”稍微高大的身影猛的踢开了那个矮小的身影向地上啐了一口，大步进到村子里去了。

那个矮小的身影被踢到在了地上闷哼一声，便开始低低的抽泣，过了好久才站起来蹒跚着向女知青大院子里走去。

这两个人，男的是王建军，女的是赵慧。王建军借口视察情况在各个大队里逛着，看到好看的就去搭讪，用招工表来引诱她们，这是对他有所了解的几个人才知道的事儿。昨天他就逛到了红花寨二大队，盯上了女知青中的两个人，一个是夏雪玲一个是赵慧，相比赵慧，夏雪玲更好看，只是夏雪玲却不是那种人人拿捏的对象，况且她有自己心心念念的人，也有自己的原则，怎么也不可能去屈从王建军的，所以王建军只能退而求其次了，因为手中的招工表只剩下两张，他便借口赵慧不是第一次耍赖了，这样的结果赵慧怎么可能接受，当然就缠着他不放了，只是脸皮却没有这个男人厚，更没有这个男人无耻了。

聂曼卿虽然被沈修然捂住了耳朵却还是听到了一点，她虽然单纯却也不笨，通过那几句话，也知道两人的“交易”，男女的身份也从很轻易从他们的声音中辨别出来了，这两个可以说是他们这些知青里表现的最革命，最义正严词的两个人，出口闭口都是“大义”。聂曼卿对赵慧的印象最深，因为赵慧最会挑她的刺，鄙视她不能吃苦，吃不了粗粮。赵慧本身干活很卖力，即使饥荒时期，也表现的很好。聂曼卿听夏雪玲说，赵慧每天之所以那么有精神，是因为去讨好了生产队长，每天都和生产队长“学习”语录到好久顺便吃一顿才回来，之所以能参加积极分子代表大会也是因为这个的关系。

聂曼卿想到今天夏雪玲和李思琪的对话，李思琪也受不了了，选择了嫁给队里的一个小伙子…

一切重新变的静悄悄了，沈修然感觉到聂曼卿久久没有动，不知道她在想些什么。

“你想回家吗？”沈修然低低的问了句。

聂曼卿怔住了，这样的日子她根本撑不下去的，如果没有面前这个人，她是不是也会被逼做出一个选择呢？她如今是不是也像赵慧和李思琪一样呢？想到抱着她的人对她的种种无理，她的心头升起一片阴云。

沈修然看聂曼卿没有回答紧紧的抱住了她，黑暗中眼里出现一道冷光。他想回去或许政审上过不去，那么聂曼卿是可以的吧，她在这里实在是不合适，可是怎么能让她回去呢？

“我要回去睡觉！”聂曼卿闷闷的说了句。

“好”沈修然放开了聂曼卿拉着她往女知青大院走去。

聂曼卿悄悄回到屋子时，依旧还能听到赵慧压抑的哭声，心里一时难受至极。

沈修然回去时，慕云昌也刚刚上到了炕上，两人心照不宣的没有过问彼此的事儿，躺下想着彼此的心事。沈修然想着如何让聂曼卿早日回城，慕云昌却在想着那个健美丰韵的躯体…

前一天有了“余粮”，沈修然也就没去“打猎”了，跟着大队人马去种豆子了。

这一天是个大晴天，太阳暖暖的照着，聂曼卿很不情愿的挎着放着豆种的小篮子在沈修然身后往他刨的坑里撒种子，然后用脚将土盖住种子。因为天气稍微热了点儿，聂曼卿已经不戴帽子了，方巾折叠成三角形围在脖子上，没有再像以前一样因为怕冷头脸都包裹的很严实只露出两只眼睛，一张小脸终于解放出来呈现在阳光下，捂了一个冬天的脸，白的如同透明，更显得眼睛黑润水亮。

沈修然放着节奏，时不时的看一眼聂曼卿，总觉得似乎没多看一眼就多一分喜欢，心里又多塞了一份她一般。

聂曼卿可没给沈修然好脸色，他每回头看她一眼，她就白他一眼。沈修然虽然可以说几句话让她吓的露出怯怯的表情，却是不忍心了，看着她这样赌气的看着他，似乎也别有风情。心里还在想着如果这张脸对着他绽开曾经见到过的暖暖笑容，自己会不会醉了晕了呢…

沈修然连续刨了了好几个坑，站起来扶着锄头把正准备好好的端详端详默默低头种豆子的聂曼卿，突然感觉有些异样，凭借本能转身去看，只见不远处的地头站着一个人看着这里。此人正是还没走的王建军，本来他是准备找下一个目标的，却在路过这片地时，无意间发现了聂曼卿。以前他从未注意过聂曼卿，因为聂曼卿怕冷总是裹的严严实实，身量又小，存在感太弱，可是此时在阳光下，对比那几个粗糙的农夫，面黄肌瘦的女知青，这张脸显得是那么的与众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