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百一十五章 失踪的半身人（4）(2/3)

不过在这个奉行实力至上与自己行为自己负责的波尔加斯西区，比利凄惨的模样虽然引起了一片骚动，但不论是恶棍还是杀手，金手指还是皮条客，都谨慎地保持了沉默——这些生活在西区最底层的小人物自有自己的处世之道，他们不会轻易掺合那些大人物的任何纠纷——除非自己活得实在是不耐烦。/p

这里和几百安卡尺之外的地方没有任何视觉和嗅觉上的相同点。在后者——也就是几百安卡尺之外的大街上，日光明亮并且温暖，很少看到有垃圾的存在，更别提污泥，大块的青石板街道确保了哪怕是连绵的阴雨天都能让行人的靴子保持清洁；但在这里，几乎没过脚面的污泥——法师强迫自己不去分析那里边都有些什么——沾满了鞋底，走不了多远就得在随便什么沿儿上将泥巴刮干净，否则靴子将会沉重到你无法抬脚的地步。/p

而酸臭味，不不不，夏仲再次在鼻子（包括自己和贝纳德）周围施放了一个小型的空气净化术之后对自己说，这里有食物发酵的味道，有刚出炉的最新鲜的面包香味也有最为恶心的垃圾味道（大约可以用从来没刷洗的厕所形容），当然，也有泥土的腥味和最为普通和正常的垃圾的味道。/p

但法师的俘虏看上去对这儿异常熟悉，他甚至知道哪里的小巷售卖便宜的魔杖和卷轴（特点是学徒或者二叶以下的法师制成，一天之中可以稳定使用的频率甚至不会超过三次）。比利熟练地在越来越窄的巷子里穿行，他偶尔会翻过栏杆，偶尔也会从某个低矮的屋檐下低头经过。甚至他不满地停下脚步催促掉在后边的两个人：“大人！您希望快些，但您自己的速度慢得就像一头疲惫的黄牛！”/p

当他们终于抵达目的地之后，法师认为自己的靴子不用再考虑继续使用下去，并且他有了一次穿新衣服的机会。/p

恶棍头子冲夏仲行了个礼，然后往后退了退（“噢，阁下！您可真得朝后退退！”）他哆哆嗦嗦从怀里掏出一把黄色的古老的钥匙，“这里的锁尤其不好开！”他骂骂咧咧，连吃奶的劲儿都使出来了。/p

法师担心这个只会用蛮劲儿的家伙彻底毁掉这把锁时，努力半天的比利终于打开了沉重的大门。他率先走了进去，当然不是因为比利打算为夏仲带路，但法师冲他微微一笑，比利打了个哆嗦——那些就像附骨之蛆，恶棍头子甚至悲观地认为自己永远无法逃脱夏仲的手心——他们甚至在之后就不会再见面。/p

这是一件由居民的住房改建而成的仓库。虽然里边暗得以至于白天也必须点上油灯，但遗留下的每个细节都能看出这里曾经舒适并且适合居家——墙面上还留着壁炉炉砖头的踪迹。地面虽然污渍斑斑，但法师已经一眼看出这是橡木地板——足够坚硬并且不易开裂。/p

他们直接忽略了那些有可能价值许多金币的东西。沙弥扬人很容易地就在一堆亚麻布料中发现了睡得正香的半身人。/p

法师毫不留情地给古德姆也来上了一次水球的攻击，让他彻底从崔亚斯的宴会中返回。半身人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噢！天哪！”当他看清面前的人时差点跳起来！天哪！/p

“我可真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你什么的——”半身人勉强将惊呼吞咽进了喉咙，后来却发现这实在没什么用，最后商人盯着法师的眼睛——很少有人会这么做。/p

他笑嘻嘻地从那堆容身的袋子上跳了下来，几乎是一路小跑地朝法师跑过去——“父神在上！你们怎么来啦！”他的脸上是纯然的喜悦，当然，另一些东西现在可不太适合出现。/p

“我以为只好到城外的公共墓地区找你了。”夏仲直言不讳地开口：“不过看来你的运气的确足够好。”/p

“那是因为我是萨苏斯忠实的信徒！”半身人立刻笑嘻嘻地接着说道：“不过还得归功于我能干的同伴！”/p

比利开始悄悄后退——他确信自己只要离开了这个房间就能让这伙人，这货胆大妄为的家伙吃吃苦头。不过背对他的法师就好像后脑勺上也长了眼睛：“噢，亲爱的比利，你这是打算打哪儿去呢？”夏仲心平气和地对他说——在那之前他已经转过身。/p

“你们找到了自己想要的——”比利咽了口唾沫。“那我就没有任何理由呆在这里啦！”/p

“不不不——”沙弥扬人不知合适走了出来，她的心情现在好极了，哪怕是这个恶棍头子也没能让贝纳德的好心情减少半点。“我们能找到这里可是托您的福！”沙弥扬人微笑着说：“现在我对种子的事儿感兴趣极了——您乐意说说看么？”/p

半身人的脸色忽然紧张起来，他下意识地按了按要带——夏仲注意到商人的这个动作，不过他什么都没说——比利在沙弥扬人锐利的视线中狼狈极了，“我已经说过了，我之前就已经说过了。”恶棍头子嚅动着嘴唇，他现在非常希望能有谁将这几个讨厌的旅行者彻底赶走。/p

“好吧——所以你到底带走了什么？”沙弥扬人转向半身人，“据说你带走了黄金树的种子？”/p

半身人的脸上飘过一阵挣扎，片刻之后他有些不情愿地开口：“我的确试图这么干，毕竟这是一大笔珍贵的生意。然后古德姆说出了自己的同伙：“当然，只有我一个人才有如此完整的证据链……”商人的眼睛耷拉下来，“好吧——似乎我需要为我的行为道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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