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7章 御前会议(2)(3/4)
煦的声音在殿上回荡着。“其一:不可杀上书言事者,凡群臣谏言,即便有违国法,止罪于远篡边郡!”
这就是直接抄了,历史上靖康之后,在民间和官方都广为流传的那个大宋太庙有太祖所立誓碑的谣言中的一条,既:不得杀士大夫及上书言事者。
当然,稍作了改变和补充。
将主体从士大夫,变成了涵盖到了所有人的‘上书言事者’。
这是对科学和言论的解禁。
等于放开了官府对言论的管制和控制。
从此以后,不止儒家自由了,那些打着儒家旗号的人也同样自由了。
但大臣们那里知道这些?
他们的耳膜里,只有那句:不可杀上书言事者,凡群臣谏言,即便有违国法,止罪于远篡边郡!
这是什么?
亘古以来就没有过这样的政策啊!
而且,这还是官家金口玉言,自己说出来的‘先帝圣训’。
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吗?
这是相当于自我立宪!
而且是约束力超强的立宪!
为什么?
孝道啊!
在整个已知天下,无论是北虏还是大宋,不管是高丽还是交趾,甚至包括西夏。
只要是在儒家文明圈的国家,就天然受到孝道的钳制。
皇帝也不例外。
甚至皇帝受到的钳制,要超过普通人!
原因很简单,除了开国的君王外,其他君王的合法性来源,是来自于继承自己父祖的帝位。
换而言之,没有父祖,皇帝算个屁?谁认啊!
西汉时,霍光废昌邑王刘贺,用的最大罪名就是不孝,而最有说服力的理由就是——刘贺没有朝拜、祭祀宗庙,也没有去昭帝灵前哭丧。
所以,他并不是君!
故而可以废黜!
故此,没有皇帝,敢让自己头上有一个不孝的罪名。
哪怕是,奉行玄武门继承法的大唐也是如此。
因此,历代君王,凡口言:皇考如何如何。
基本上,这句话一出口,就会变成法律。
而且,将凌驾于其他所有法律之上。
对文臣而言,这可就实在太棒了!
无论韩绛,还是李清臣、安焘或者吕大防、章衡,此时此刻都是浑身颤抖。
每个人都是面朝永裕陵方向再拜:“伏唯大宋英文烈武圣孝皇帝,可垂于万古!”
韩绛心中,更是什么疑虑都没有了!
仅此一条,旧党的所有人都当放心下来了。
当今官家,以先帝之名,当着群臣复述的誓言。
天然神圣不可侵犯,不可更改!
这是与汉高祖与群臣斩白马而盟一般的诺言。
含金量,远超汉光武指洛水为誓所立的誓言。
但赵煦依然动情不已的抬着头,似乎怀念着什么,回忆着什么,眼眶热泪滚动着:“朕记得很清楚,皇考当日,言及此事,曾动容落泪,与朕言:乌台诗案,太过牵强,实乃有司捕风捉影,有心者煽动舆论,加罪于士大夫,吾早已有悔,只碍于颜面……尔即位后,当起复苏轼,平反诸案……我大宋此后,除谋逆文字外,不可再因文字、言论治罪者!”
这既是给他的父皇松绑——作为现代的留学生,赵煦可太清楚,苏大胡子的历史地位了。
唐宋八大家里,最有人格魅力,同时也最传奇的一位。
而其文章、诗赋,在千年后,依然在天下九州无数校园学子嘴中被反复诵读。
为了自己的父皇,赵煦只能是编出一个‘皇考早有悔意……还嘱托朕平反’的谎言来——反正,在他上上辈子,元祐的旧党大臣们,就是拿着‘先帝早有悔意’的名义,来推翻熙、丰时代的一切的。
和尚摸得,他自也摸得!
而在同时,这也可以进一步强化放松言论管制的风气。
赵煦当然知道,这样做其实对皇权是有害的。
因为皇帝,其实是某种意义的神。
神,不可以被讨论,不可以被评价,更不能有错。
一旦神被人讨论、评价,甚至被人发现了错误。
那么神就从至高无上的地位跌落下来。
用现代的话说,就是亮出了血条。
皇权因此松动。
可是,赵煦看的清楚,皇权终将谢幕。
与其被人拿着刀子,将全家杀干净。
不如自己体面点,提前留好退路。
这样万一真有哪天,子孙也能依靠这个,保住性命说不定还能当个米虫,安享富贵。
甚至因此有东山再起的希望。
西汉灭亡后,刘秀为什么能复国?
还不是靠着文景的仁政还有武宣的功绩?
没有这些,大魔导师再强,怕也要被群雄冲烂。
当然了,这也是赵煦知道,任何事情都有自身的惯性。
所以啊,他再怎么浪,至少在他活着的时间里。
只要他不逼反整个天下,那么他所拥有的权力,依然是至高无上,且不可撼动的。
他再好好扮演自己的角色,争取民心的归附和认可。
那么,他就依然是那个神圣不可侵犯的君王。
甚至可能因为这些政策,而被百姓神化。
正是因此,赵煦才会这么肆无忌惮。
至于他死后?
谁还能管得了自己死后的事情?
汉武帝、唐太宗这样的千古雄主都无能为力。
三世为人,赵煦早已经释然了。
群臣听着,皆动容不已。
赵煦则继续说道:“其后,皇考又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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