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思随流水去茫茫(1/1)
回到小院的她,却没有进屋只是坐在院子里发呆。秋禾走出来轻轻推了一下她:“小姐,小姐,怎么了?这夜深露重,别着凉了赶紧回屋吧!”
晚歌仿佛没有听闻,只是仰头喃喃念道:“他道,相思yī_yè_qíng多少,地角天涯未是长。我道,目送征鸿飞杳杳,思随流水去茫茫。等他回来,会是怎么样的一番光景呢?”
秋禾轻叹道:“小姐是在想他,想必他收到信一定会赶回来的。等熬过这几天,一切都会平静下来的。秦家也看这你是江家的准媳妇的份上,没有刁难。只要等他回来,一切都会好的!”
晚歌愣愣地念道:“会好,真的会好吗?就怕,物是人已非……”
幽暗密闭的地下室,只听到嗒嗒的滴水声和老鼠偶尔发出吱吱的叫声。潮湿与腐败的味道充斥着这间小小的地下室,一个黑影吊挂在半空,只见他不停地在扭曲身体抖动着。
不久后,只听啪的一声绳断人落地。他挣开绑住手脚的绳子后,小心翼翼地打开门一掌宽。一条铁链上拴着铜锁,掏出嘴里吐出的一截细铁丝,他对着铜锁撬了好半天,终于开了。
月光斜斜映照在他脸上,只见他满脸伤痕淤青,还有已经干了的血渍。他一只眼睛已经伤得睁不开,只能借助着这微弱的月光,查看室外的情况。
确定四下无人后,他拖着满身伤痕,在静谧的庭院里左右闪过。交错来往的巡逻士兵,只留给他一个短暂的喘息机会。在后院一颗桃树下,他顺着爬上去。桃树枝刚好伸到围墙上,他使尽力气一跃,终于逃出生天。
寂静幽黑的大街上,那人一路向渡口的方向奔去。
此时的渡口码头上,停泊的大型船只都还在沉睡中。几只扁舟停在水岸上,他使足劲将船推下水,撑起竹篙无声飘去。
他忽然回望来时路,在月光下喃喃自语道:“母亲,儿子不孝,不能侍奉在您左右了。心兰,对不起,母亲和晚歌,就托付给你了。我走后,一切罪过带走,也许秦家人就不会刁难你们了……”
一声叹息消散在这天水一色里,江面腾起了白雾茫茫。那一叶扁舟随水消逝在这茫茫烟月下。
晚歌靠着床边坐了一夜,一阵晨风拂来,她不由拢了拢披风。看看窗外,黎明破晓。坐了一夜,腿脚有些发麻,她刚想起身走走,老太太却醒了过来。
晚歌欣喜道:“奶奶,您怎么样了,好些了吗?”
老太太点点头道:“奶奶没事。”她望向窗外,轻叹一声,“天又亮了。”盼着天亮又怕天亮,剩下的六天终究还是要熬的。
晚歌明白老太太的心思,却也只能强颜欢笑道:“是啊,天亮了。过一天少一天,熬过今天还剩五天。这几天再难熬,我们也要咬牙挺过去,我相信一切都会平静下去的。”
老太太握着她的手,慈爱地抚摸着:“等与儒回来了,奶奶就给你准备出嫁的事。明年就十八了,是时候了。”
晚歌垂下头,一双微肿的眼睛,和那一圈黑眼圈无不显示着她的憔悴。老太太拉下脸道:“你这丫头,一夜没睡守着我这把老骨头是不是?快,快躺下眯一会!不准说不困,你这个样子剩下的日子还怎么熬呀?”
晚歌被老太太拉上床上,说什么也要她睡一会。晚歌只好闭着眼睛假寐,直到秋禾扶着老太太出门后,她才缓缓睁开眼睛。
天一亮,就意味着她那一夜华发的母亲,又要受苦了。一想到这,晚歌的眼泪就忍不住又流了下来。
昏昏沉沉,有些恍惚,她似乎听见燕子的叫声。她泪眼朦胧,向窗外望去,那梁间燕子已去,空留燕巢挂梁间。燕已去,何来鸣叫声?原是自己心生幻觉。
她闭上眼长吁一口气,惆怅之意刚下眉头却上心头。辗转几番,起床给自己倒了一杯冷茶。可茶还没入口,便突兀的响起一声枪声。她大惊失色,手中的茶杯滑落零碎一地。
她冲出门,却见秋禾急匆匆地朝她跑来,而她身后跟着一群秦家人。
还没等她开口,秋禾便转身张开双手把她护在身后对秦家人道:“你们不要乱来,我们自己走就是了,不要碰我家小姐!”
秦家人没有在向前,只是一道声音从人群最后传出:“既然这样,那慕小姐就请随我们到大院去吧!”说话的人,手拿一把手枪冷笑着。那模样不可一世。这人,正是秦三。
秋禾拉着晚歌走在前面,晚歌小声问道:“秋禾,到底出什么事了?”
秋禾有些不忍道:“小姐……二爷,二爷他……他昨晚从秦家跑走了!”
从秦家逃走了?这意味着什么?慕家所做的一切都付诸流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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