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侠客行(9)(3/5)
秤之所以‘不过如此’,怕就是坏在‘不过如此’之上。”说着,张行冷冰冰的手直接拍在了对方光洁的肩膀上。程知理陡然一惊,却只是肌肉一紧,愣是没有洒出真气来,反而正色来问:“三爷何意?”
“没什么别的意思。”
张行收手感慨道。
“只是在想,按照情报来讲,当日张金秤被逼着反了大魏,聚起几十个屯军、几百个民夫后,被迫与本地官府作战,抢夺官粮的时候,会不会心怀畏惧?
“然后,他先跟他本县也就是鄃县县令曹善成打,结果双方打了一个月十几场仗,互不能胜,那个时候,会不会又觉得沮丧?
“结果忽然被迫转到外县求食,招兵如喝水,军械到处捡,打仗更是如摧枯拉朽一般,十几个县、多少正经官军、多少地方豪杰、多少名门世族,都只能在他面前一败涂地,那个时候,他会不会想……原来只有我张金秤跟曹善成是天下英雄,其他人‘不过如此’?
“可见,这天下英雄,怕是都坏在‘不过如此’上面!”
“张三爷说的极对!”程大郎醒悟过来,再度认真行礼。“无论如何,都不该因为打仗打的顺便轻敌起来,尤其是咱们事业刚刚起个头……张三爷教训的对。”
程大郎这番话是诚心诚意的,因为他的性情也委实讲究一个小心,只是这两日打仗打舒坦了,才放肆一二……便是其他人,也多跟着醒悟过来。
“张三爷不止是这个意思。”
就在这时,李定忽然也从石头岗子上走了下来。
“其实打仗这个事情,缘由太多了……天时地利人和,方方面面……今日看来,不过是张金秤扩军太快,又没有治军经验,再加上滥杀无度,坏了人心,所以被我们轻易制住。说句不好听的,若是给人家两年,仗打多了,一点点练出来了,指不定输的是谁!便是让他扔掉外围兵马,只带着本部几千人,也未必那么轻松!”
话至此处,李定立在几人跟前,昂然做了定论:“这是张金秤自家迷了眼睛,也是我们自家做足了准备……而以一战之成败,擅自评定一将一军之优劣,未免可笑!”
众人听得一愣一愣的。
“听到没有?”张行忽然开口,指着李定来言。“这才是名将之论!”
众人赶紧点头。
“好了。”李定面色一红,稍微干咳了一声。“一战之成败,来定一将一军之优劣,自然可笑,但兵者,至凶之事也,一战之成败之余,若能进而覆军斩将,那最起码可以将敌人钉死在一处,再无多余之论……战至于此时,咱们反而要更改战略,趁着张金秤没有醒悟过来他的局势,即刻决出胜负了!”
众将纷纷肃然。
“今夜能定胜负?”倒是张行,稍微蹙眉。“前后八九战,不过削减了他七八千人,两成兵力不到。”
“能。”李定认真作答。“虽然只少了一两成兵力,但已经军心浮躁,指挥不通了……而战到此时,他最大的劣势,其实也已经显露出来,那就是部队过于臃肿,精锐在其中不能伸张。”
“但我们只有三千步卒,骑兵白日也很累了。”牛达小心插嘴,引来程知理的颔首。“他们还是有小四万众。”
“不必苦战。”李定眯着眼睛来言。“我观察风向、风力、冷热、干湿半日了……今夜可用火攻……否则也不会轻易说决战了。”
张行以下,众将齐齐一怔,他们只以为要十面埋伏,却不料还有这一出。
只能说,果然还是用兵之道,存乎一心了。
可随即,较真的小周还是认真来问:“李四哥,地里的庄稼只有浅浅一层,最多过一层火,如何烧的起来威势,造成杀伤?”
李定摇头以对:“没指望火能烧死人,火是用来引乱的,本质上还是咱们十面埋伏的策略奏效了,对方军心已乱,可以提前决战了而已。”
“李水君的意思是……”程大郎犹豫了一下。“贼军无备,又很疲惫,咱们派出间谍,同时在他们营地内部各处引火?”
“不用。”李定依然摇头。“我从蒲台出来之前便观察过情势,想到可能要用这一招,所以白日已经让房县尉在岗子下准备好了,营地内部放火的事情交给他来做,你们养精蓄锐,到时候带着一个火把,夜袭时顺便外围放火便可。”
房彦释面色从容,团团朝四面拱手作揖:“我家水君早有安排,诸位放心。”
众人纷纷去看此人,只能闭口,却又将目光集中到了张行身上。
李定顺着众人目光,忽然醒悟,却是赶紧拱手行礼:“这是我的方略,不知道张三爷同不同意……凡事还要你来做主……”
几人面色古怪。
张行想了一想,立即反问其他人:“你们有什么意见吗?”
众人皆不敢吭声,唯独郭敬恪明显嘴唇动了一动。
“小郭首领请言。”张行以手指之。
郭敬恪俯首而对:“我不懂打仗,不敢参与军事,但不知道李……李水君烧……烧庄稼……要烧多少?”
“要烧掉多少?”张行严肃反问李定。“都成穗的庄稼是能烧的吗?不怕伤了天和,三辉四御怪罪?”
“不好说……”李定沉默了片刻,方才出言。“我点火的方式有点不受控制……但岗前地带河网密布,不至于火势扩散太多,何况早一日灭掉张金秤,省下来的粮食就更多,与之相比,这点庄稼的损耗,并不值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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