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2/4)
深处,于是颇为好奇的问道,“你为什么会突然提到这位蛰居散人?”年富淡然一笑,神情之间充满敬意,“常言道,家有一老,如有一宝,如今看来此言非虚。”德馨拧眉,沉吟片刻,“你指的是三年前故去的年老夫人。”年富点头,“当年母亲属意山东曲阜孔氏家族的女子,后遭拒绝,老太太毅然决然令竹韵求娶安徽桐城张族之女,如今看来似乎大有深意了。”德馨转念一想,“张佑当年官拜江南两省总督,官评甚佳,风闻与蛰居散人倒是有些交情,此次南巡,竹韵不妨拜帖求见,说不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年富心中另有计较,此刻也不便言明。忽闻晨光佛寺钟声响起,两人齐齐抬头望向寺院门外,不知不觉天已大亮,德馨面色黯淡,“此次一别,不知何时能再相聚。”年富淡笑,“你若得空,便来杭州找我。”德馨颔首,凝视年富良久,最后扭头离去。。。。。。
年季一口酒接着一口酒的喝着,一双酩酊睡眼时不时瞟向一旁闭目养神的年富身上,终于忍不住,言之凿凿道,“这几日你心情很好!”年富没有抬眼,神情安逸道,“何以见得?”年季嗤笑,“一种感觉。有些人高兴时喜形于色,难掩心情;而有的人喜怒不形于色,令人难以揣摩。”年富颇感兴趣道,“哦?那在下是属于前一种,还是后一种?”
年季抹去嘴角滴落的酒渍,横扫了眼对面的年富,目露不屑,“你哪一种不都是。”年富淡笑,“既然如此,何以断言此刻在下的心情不错。”年季玩世不恭道,“还是一种感觉!”自知被人调侃的年富无奈摇头,他似乎每一次都能被年季勾起谈话的兴致,可是每一次谈话的结果都令他如鲠在喉。年季醉醺醺的扫了眼年富腰间价值不菲的和田玉,忽闻窗外传来一声娇喝,“大胆狂徒!”紧跟着便是衣袂飞绝、破门之声不绝于耳。
“砰!”的一声闷响年富所在的船舱木门被人一脚踹开,堂而皇之闯进来的居然是位身材娇小玲珑,长相清丽脱俗的小女子。乍见房间内一位形销骨立的男子喝得醉醺醺,而另一位素衣公子面朝里侧卧着,瞧着一动不动的样子,俨然是睡熟了一般,小女子一阵狐疑着,眼睛却滴溜溜将房间角落大致扫了一便。年禄急忙跟了进来,拦在小女子跟前怒斥道,“哪来的野丫头,未经主人许可擅自闯入,成何体统!”
炸了毛的小女子指着年禄的鼻子,娇声呵斥,“倚门偷窥,这又是孔老夫子教的哪门子体统?!”年禄面色铁青,“你在说谁倚门偷窥?!”小女子面露不屑,“大家心知肚明,何必揣着明白当糊涂!”如此大的动静,又涉及“狂徒”“偷窥”的敏感话题,前后不过片刻功夫,船舱门外挤满了人。
年禄怒不可遏,若然眼前血口喷人之人不是小小女子,年禄此刻早已铁拳挥下,非揍得对方满地找牙不可,“你哪只眼睛瞧见是我们这屋里的人偷窥了?!”小女子叉腰蛮横强辩,“我两只眼睛都看见了。”年禄被这话堵得脸红脖子粗,指着女子姣好的脸蛋一阵无言以对,“你——你——”
一旁的年季实在看不下去,提着酒葫芦跌跌撞撞站起身,一双惺忪醉眼凑近女子跟前,毫无顾忌的上下打量起来。直瞧得女子面红耳赤,双拳互胸慌忙后退,“你——你——,大胆狂徒,你想做什么?!”年季“嘚吧”着湿淋淋的嘴唇,神情悠闲,“姑娘此言差矣。”小女子一脸戒备,“本姑娘说错了吗?”
年季长叹,“何止是错,简直大错特错。这错其一,鄙人姓年名季,非胆大狂徒尔。”年季话音刚落,船舱外围观者之众发出一声哄笑。被激起玩性的年季继续说道,“这错其二嘛,姑娘虽颇有些姿色,奈何年某人还是比较喜欢珠圆玉润、丰腴妖娆女子,如姑娘这般——”年季一脸惋惜将小女子上下打量,而在这样的眼神挑逗之下蛮横的娇小女子顶不住众人的嘲弄,顿时红了眼眶。
若然懂得怜香惜玉,那他便不是酒鬼年季了,“这错其三嘛,屋内男人有三人,姑娘何以断言那偷窥狂徒定然是年某人。”年季踉踉跄跄重回座位,这时候屋内屋外所有人的目光集中在那位一直安之若泰向里侧卧的年轻公子身上。年富长叹一声,无奈从软榻之上坐起,来到众人跟前,上一秒还抱着几分怀疑与瞧热闹心态的围观者纷纷避让。如此一位风神俊逸,气质高华之如玉君子定然门第显赫,幼承庭训,怎会无端偷窥一位颇有姿色的乡野丫头。
年富淡笑,“姑娘大约是误会了。”蛮横小女子在年富如白莲初绽的笑颜下,顷刻间面色绯红,神情忸怩羞臊。年富继续说道,“方才姑娘出言警觉之时,年某隐约听见水声,再瞧姑娘衣襟上的水渍与熏香,想必那狂徒偷窥时正是姑娘家小姐沐浴之时。”
小女子惊讶张大嘴巴,年富踱步至屋门外,一滩水渍从隔壁房间蔓延开来,“姑娘在发现被人偷窥之时,以水瓢相掷,相信那狂徒身上定然留有带有花瓣清香的水渍。”众人忙不迭连连点头,年富张开双臂,在众人跟前施施然转了个身,“而在下身上并无水渍。”年富话音刚落,只听隔壁屋内传来一女子声音,“婢子无礼,还望先生谅解。”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其声柔和清脆恰似幽谷之中一股清泉潺潺流淌,令人心湖乍然平静。众人的目光随着女子蹁跹走出,而变得痴迷。如果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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