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地球围着太阳转(4/5)
饮随渴,随食随饥,随溺随便,三多一少。并发冠心病。一千年前的大夫就晓得这病了,可是不好治。
李自成也没办法手搓胰岛素、降糖药、阿斯匹林、硝基甘油。
韩云夸口道:“只要能治好,再难找的药都有。”
野生山羊豆倒是能降糖,然而有毒。何况产自海外,你真找不来。
李自成回道:“大医家孙思邈有言在先,‘治之愈否,属在病者。若能如方节慎,旬月可廖;不自爱惜,死不旋踵。’”
辛全叹道:“生死有命,我也看开了。多谢先生教诲。”
韩云又请教:“先生博学多才,当有良方。”
李自成提笔在方笺上写:十里之外一眼泉,胜过名医赛神仙。
“此为何解?”
“不外乎是节制饮食,多走动。”
李自成又详细写明注意事项,然后说道:“能慎此者,虽不服药而自可无他;不知此者,纵有金丹,亦不可救,深思慎之。我再开个方子,名为玉泉丸。若能照做,半月后当有好转。”
床榻边一个伺候的小娃跪倒在地,“多谢先生。”
辛全抚摸狗头苦笑,“担了老师的名,也没教什么学识,难为你了。”
李自成得知这娃叫党成,不由得也摸了摸狗头,“娃娃乖。”
党娃娃呀,不好意思,你学生李毓秀的《弟子规》刚被我无耻抄袭了。
李毓秀祖籍辽东,客居山东。他爷听说后金崛起,于是毅然带着全家奔向关外奔向幸福。可没想到巨城铁岭炮火连天,他爷只得再溜回山东蜗居——半路还丢了个孩儿。
李自成能活一百年呢,所以后会有期。
离开辛府,李自成叹口气,“景伯兄,小弟略精卜算。适才观之党成,此子日后学问精深,名动天下。然如无贵人提携,科举一途仅止童生。可惜!”
“哦?”韩云反问,“那兄弟看复元兄寿数几何?”
这可把李自成问住了,又不是啥名人,历史书上没写那么清楚。
他装模作样掐指一算,“若不尊医嘱,最多两三年的事。”
韩云又问,“先生可否为某一卜?”
“你……先不说了。”
死在鞑子手里没啥好说的。又怕惊到他,所以先不提了。
李自成摇摇头,“偶然兴起,些小把戏不值一提……反正叫堂那位老高只能活九年了。”
韩云惊道:“此话当真?这做不得玩笑!”
李自成答,“六十多的人了,再活九年也是高寿。”
韩云略思忖,开口道:“昨夜畅谈,先生对耶教知之甚详,教理问答应对如流。然而,然而细细回想,先生似乎并不信奉……”
李自成一笑,“前些年,布鲁诺反对地心说被烧死了。近来还有个伽利略,你等着看,他很快也会因为日心说被判为异端。他们真错了吗?”②布鲁诺被火化主因是异叫徒,他坚持日心说只是为证明多神论。
韩云皱眉,“那先生以为,日心说可取?”
李自成没有直接回答,而是指点远处,“譬如那位坐在驴车上的老汉,我们观之,他在由南往北而动。可他真动了么?人家坐在驴车上根本没动弹。
动与不动是相对而言。
这样一看,我们脚下的大地自然是宇宙中心,太阳也围着我们转。似乎能解释的通。”
李自成继续说道:“其实我不愿意跟人辩论这些。实话,你就算找一百个西洋番僧来,我三言两语就能驳的他们哑口无对。没啥意义。
所有宗叫最初都是通往智慧的道路,只是过程有所不同罢了。
我一向持尊重信仰、宽容态度。
外面很多乡人信奉无生老母、弥勒尊者,还有黄天道等等,只要他们不去为非作歹,一样是良民。
无论儒释道,或是旁的什么,可取的是导人向善,怕的是迷而信之,那是愚昧。
人谁无过?孔夫子说的话就全是真理?我看未必。
抱着一本两千年前的破书整日细究微言大义,舍本逐末。其他同理。
孟子说,尽信书,不如无书。
取其精华去其糟粕才是正理。
话说回来,何为精华何为糟粕?若是擅做定论,不免又成为‘两小儿辩日’。
首先你要知,才能fā_lùn。
何为知?
古今之成大事业、大学问者,必经过三种之境界:
‘昨夜西风凋碧树。独上高楼,望尽天涯路’。此第一境也。
‘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此第二境也。
‘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此第三境也。”
李自成洋洋洒洒一通,双手背后,抬头挺胸,“赵某大言不惭,已至蓦然回首矣。”
韩云貌似恍然开悟,长舒一口气,作揖道:“先生高论!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
李自成也不谦虚了,笑道:“橘生淮南则为橘,生于淮北则为枳,叶徒相似,其实味不同。所以然者何?水土异也。
陕西的王徵受洗后强驱其妾,这就是对洋人迷而信之,可称愚昧。咱先不说他没儿子的问题,入教后连去坟头给祖先上香都不行了,好么?
欧罗巴为新旧教之争,自己都打出了狗脑子。咱们中国人有什么好迷信的?你说王徵之辈是不是可笑?看人家瞿式耜活得多明白,四五房妾,啥都不耽误。”
韩云脸皮发烫,因为他弟弟韩霖也为入教而休妾。
李自成继续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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