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5回(1/2)
从长福宫出来,元昭生怕节外生枝片刻不敢耽误,果断加快脚程去了少府。再次见到三嫂的亲爹严少府,对方和其父严太傅一样,逢人就笑,温和可亲。
听闻她是来订造摇椅的,笑呵呵地将她带到匠工场地一看。哟嗬,人家已经做好几张了,正在试用期。
“殿下莫怪,本官有位表侄子在少阳营受训。一眼就看中这张椅子把它画了下来,让本官试试能否做出来。您放心,一旦成功,我定会禀报陛下记您一功。”
“哎,我哪有什么功?一时贪图安逸想出来的偷懒主意。”元昭连忙推辞,“有功的是动手的几名侍卫,几番尝试才把它们造出来。”
当然,她也有功,除了出主意,还充当试躺员摔了几回跟斗。
那班家伙的手艺,和游长庚相比差得远了。
“好,本官会如实禀报,殿下尽管放心。”严少府对不贪功不诿过之人倍有好感,欣然道,“到时,本官再给国公府造几张……”
国公府别的功劳不敢有,倒是和少府缘分不浅。
“先给天家造,”元昭忙低声道,“再给我姑母月太妃造一张,国公府的其余人等年轻力壮,您什么时候方便就什么时候造,不急。”
二哥他们还年轻,躺什么摇椅?不如多练功锻炼身体。
正事解决了,元昭开始有心情话家常,“对了,严太傅老大人还好吧?听说他病倒了,一直不见好。”
今日在朝堂之上,没发现他在场。
“好,”提起府中的老父亲,严少府轻叹,“年纪大了,毛病多,见人总是浑浑噩噩的,老糊涂了……”
除非陛下召见,平时极少踏出府门。
元昭听罢,心头微动。想起梦里的一句话:遇人浑浑,不见圭角。
也对,严太傅有三子,一子严少府;一子严史台令,曾是她二哥的上峰;还有一子从武,于老武帝年间去平内乱时没了。
除了儿子,孙儿们眼看就要考文武魁了,阵容浩大,严太傅再留在朝堂未免有点扎眼。与其落得赵太傅的下场,不如急流勇退,在府里安逸度日也不错。
“话说回来,殿下,国公府的世子今年也该十二了吧?”
“十三了,”元昭点头,“可惜我二哥说,他不爱念书,成天弄刀弄枪的,将来又是打架的主儿。”
命苦啊!
“芝兰映秀,玉树盈阶,殿下年少英豪巾帼不让须眉,一是为忠二是为孝。现今府里后继有人,从此不必再苦苦支撑,就歇歇吧。”严少府语重心长道。
这回听明白了,她一女子站到朝堂之上引起的反响过于激烈,急需沉寂一段时间让世人缓缓。
元昭苦笑道:
“严大人这番话深得我意,尤其出了这次的事,各方压力骤然逼近,让我心力交瘁啊!这兵哪,真不好管。难为我三哥,一管就是半生。”
“唉,男儿志在四方,与女子不同。”提起这位可怜的女婿,严少府不免同情,“他也几年没回来了,前几日听陛下提起,让忠义伯府世子到晋西代替他……”
忠义伯,正是昔日的吴督军,与平昌伯雷文忠一同封的爵。
嗯嗯,元昭边听边点头。
此事她也知道,而且那忠义伯世子已经出发前往晋西。如无意外,三哥北月礼和游长庚二人能赶在除夕之前回京与家人团聚。
至于边境列国,连年征战,不仅武楚元气大伤,列国也有各类问题要兼顾。还要忙着训练鹰卫,试图突破她的烟花毒针连环攻。
都在休养生息,至少在这一两年之内无战事。
就算有战事,除了忠义伯世子,晋西还有几位得力的将领驻守,出不了乱子……
在匠工场,四周人来人往,人多嘴杂。
两人不曾避讳,慢行慢聊,聊的光明正大不怕旁人听了去。
“对了,严大人说您有位表侄子在我少阳营,姓甚名谁?是哪位?”元昭随口一问。
“哎,殿下不必问。”严大人笑呵呵地摆摆手,“反正他到了您那儿是为了习艺,甭管他是谁,您只管训他们便是!将来能否为陛下效力就看各自本事了。”
那倒是,元昭不再追问,严大人送她踏出少府门口方止步。果不其然,元昭在少府的门外看到宛城长公主的马车,听说在此等候多时了。
她:“……”
向一副了然态度的严大人辞别,元昭坦然坐上宛城长公主的马车。还好,交代少府之事已了,终于可以安然自得地应付这些杂务了。
……
宛城长公主,今年三十多了,眉宇之间略显沧桑,但多年养尊处优的生活让她丝毫不显老。
一身素白衣裳,脸上无粉饰,肌肤干净白皙。
尽管在孝期,脸上的哀伤之情犹在,举止仍不失优雅温婉,不愧为天下名门望族的淑女典范。
“这次的事,追根究底要怪皇姊约束家人不力。堂堂男儿连小小的蚊虫叮咬都受不住,罔顾男女之防闯进女卫药庐才闹出此事。”宛城歉意道,“难为你在朝堂之上极力维护二人的声誉,不惜与朝臣们吵了起来。
皇姊心里既难过,也特别惶恐……太和,女子站朝堂,恐怕会为你带来极大的麻烦……”
民间的舆论,尤其是学子们的口诛笔伐,能把她批得狗血淋头,体无完肤。
“皇姊无需惶恐,”元昭细品长公主府的清茶,不以为意道,“此事发生在我的营地,我理应承担责任。所幸虚惊一场,没有连累皇姊府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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