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落语天机动(2/3)
道:“是秦凤路的提刑官吗?过来罢。”
郭浩应了一声,小心翼翼地绕开那个光头,来到了横渠先生身边。
这个过程中,那个光头也没有出手阻拦之意。
“晚辈郭浩,见过横渠先生。”郭浩毕恭毕敬道。
老人唔了一声,笑道:
“你倒是有些面熟,郭成是你什么人?”
“正是家严。”
郭浩微微一惊,没想到横渠先生还认识自己父亲。
横渠先生点头道:
“原来是信之的孩子,昔年你父参与熙河开边之战,于平夏城中阻敌三年,其间所获大小战功无数,是我的老熟人了。后来他调往雄州任防御使,还是我送的他。”
“家严倒是不曾说过此事,”郭浩心中暗暗腹诽,他可不知道记忆中的那个臭脾气老头竟然还与横渠先生认识,“想来他老人家若是知道张公还记得他,定然欢喜得紧。”
有了这一重关系,郭浩自觉与横渠先生关系拉近了不少,是以不再以横渠先生之名称呼他,而是换上了较为疏远的晚辈常用的“张公”。
果然,横渠先生微微点头,算是应下了他的称呼,而后又随口问道:
“信之他不是兵家一脉吗,怎么我观你之气机,倒像是走了法家的路子?”
郭浩尴尬地笑了笑,不欲在这个话题上多谈,略略谈了几句,便打探起现下情形:
“张公,这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还有,对面那个光头......”
横渠先生抚须道:
“如你所见,此地乃昔年凤鸣岐山之处,如今突生异变,似有火凤出世,我这才过来一探。
“至于对面那人,他却是比我还要先到一步,其人来历如何,我亦是不知。”
“莫非是异族?”
郭浩小心翼翼地提出了一个可能性,异族面貌与汉家不同,虽然亦是人形,但身上多有古怪之处,或独角,或蛇鳞,或三足,如今出来个光头也没什么好奇怪的罢?
“其他的我不敢保证,不过对方为我汉家子弟无误,”横渠先生摇头道,“虽然气机不同,但这点还是瞒不过老夫的。”
“不如由晚辈上前打听一番,好歹晚辈也是一路提刑官,也算是师出有名。”
郭浩建议道。
有横渠先生在这里,他也胆大了不少。
“你若想去做那就去罢,”横渠先生不置可否,“老夫不会阻拦。”
没有听见最想听的回答,郭浩心中有些不稳,但还是定了定,上前轻喝道:
“本官忝为秦凤路提点刑狱公事,敢问前方之人姓名为何,来此何事?”
却是不经意间带上了一些审问犯人的语气。
到了近前郭浩才发现,对方并非如自己所想那般是一位治国。
观其气息,似乎也就是齐家之士的范畴,不过山岗上那道赤霞看似气势庞大,实则火性内敛,而横渠先生也不曾完全放开自身气势,如是才有这种类似于三足鼎立的情况发生。
自己先入为主之下,却是将对方看成了治国。
于是心中胆气便更足了些。
他这些心理活动,光济却是如掌上观纹一般看得一清二楚,他如今正处在转识得智的关键期,自身阿赖耶识的修为逐步向着无漏四智之一的大圆镜智转化。
虽然尚未完全功成,但也已有了几分类似神异。
大圆镜智号称能现能生一切境界诸智影像,性相清净,离诸杂染,些许他心通的能为,对丁檠来说也算是手到擒来。
心中好笑之下,单掌竖起行了一礼:
“阿弥陀佛,方外之人光济,见过提刑官。”
只是打了个招呼,对于自己缘何在此却是闭口不谈。
郭浩心中微恼,但不待他出言,横渠先生却是笑道:
“方外之人?你是道家老庄一脉的?”
却是从光济用语之间,联想到了什么。
《庄子·大宗师》中曾记有孔子遣子贡问丧于子桑户一事,彼时子桑户新丧而未葬,孔子闻之,遣弟子子贡往侍,结果却见子桑户好友孟子反、子琴张二人编曲鼓琴,临尸而歌。
子贡大骇,问于孔子:“彼何人者邪?修行无有而外其形骸,临尸而歌,颜色不变,无以命之。彼何人者邪?”
不看重德行的培养而无视礼仪,将自己的形骸置之度外,对彼时的子贡来说,没有言语能够称述孟子反、子琴张二人,故而问于孔子。
孔子答道:“彼游方之外者也,而丘游方之内者也。”
与造物者为匹,而游乎天地之一气,以生为附赘悬疣,以死为决疴溃痈。这才是方外之人最初的含义。
后来道家老庄一脉的人喜欢以此来自称,暗喻出世之人。
如今横渠先生便是据此联想到了光济身份,反正方外之人不崇礼制,多有狷狂之举,剃一个光头也算不得什么。
如果是在初至此世不久那阵,为了隐藏身份,光济或许会这么认下来,毕竟还有张叔夜、周敦颐等人在先。
不过眼下已经与一众同伴分散,而同属佛门的灵空长老又有传道之念,于是光济也不必藏着掖着,断然否认道:
“横渠先生错认了,我乃佛家僧人,并非道家一脉。”
横渠先生闻言好奇道:
“佛家?诸子百家之中似乎没有这一脉。”
对老人来说,光济周身气机平和,想来并非大奸大恶之辈,加之从自己来到这里时对方就在此处静立,估计也是没有出手的意思,倒不如就这样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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