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七章(1/2)

领头的副将甘将军是国朝有名的能征善战之将，一路下来还仰仗着甘将军打点照顾。

只听甘将军介绍道宁夏这一带春日里多风沙，沙尘暴也严重，都是春日起东南风，将鸣沙山的沙往南吹。

连续两次遇着沙尘暴把他们一行五千余人吹得狼狈不堪。一路上安营扎寨时，总是手忙脚乱的。每到夜里，童念晚总是在脑海里闪过勤政殿里皇帝说的话。

那日连夜进宫他就心知不好。之前数月进宫听兵部论策均是研究对付蒙古六部即将联盟之策。果不其然，正愁没有好的借口对蒙古出兵，自己上赶着撞上来。

他早知有事情要发生，没想到来的这样急这样快，以至于皇帝让他四日后就整装待发时，他都没有反应过来。

“龙儿，此去蒙古斡尔朵部，你是第一次出使，很多事情需要人打点。此次我调了雍国公甘胜给你做军师，你任主帅。他是生死场的老手，浴血奋战是我国朝将星，路上要多听前辈言，凡事多思量。”

“是，儿臣领命。只是儿臣不解。”

“怎么？”

“此去不过查案，为何？”

“你此去是以查案为名，探听他们的虚实，若蒙古当真六部已联合，倘有一点征战之心，尽勿除之。”

“可，父皇！”

“唉，你可是要说守航？”

皇帝看着童念晚已经跪在下首了，也不顾兵部一众官员都看着，摇摇头拉起不争气的儿子往内殿走去。

“父亲，若是蒙古诸部已有反心，守航在京城，父亲是否，是否”说着眼眶就红起来。

皇帝看着儿子泪眼婆娑的样子一时也不忍心斥责。

“小嘎，从一开始来的时候就是棋子，以前我也多次叮嘱过你不可用情太深。因为，你们总是会有兵戎相见的一天。身份本就不同，若他是个没心没肺的蒙古小王爷，只要不阻碍我们收服蒙古，养他一个不过多一双筷子的事情。但若他一心都在蒙古，实在是不能容的。”

皇帝想着这个宁王妃虽然身份是尴尬，从蒙古来时便不抱什么希望，如今和自己二儿子如胶似漆，逢年过节见着也是温顺乖巧的样子，人心肉做也是心疼。

他的话像一记重锤直接击碎童念晚心里还抱有的一点点幻想。动摇之际只听皇帝继续道：“小嘎，是个有主意的，若是他能乖乖待着不生事，收服蒙古后，他自然继续是你的王妃，我们段不会亏待他。前提是，你要看好他。你出发前我会安排好人盯着他和蒙古使馆，你要做的，是安抚好他让他乖乖听话，好好待着。这样我才能保证他的安全，如若不然，我也保不得他。可明白了？”

若真是和蒙古交战，陆守航留着可以和蒙古做交易。童念晚自然明白，只是让他的心爱成为两国的交易，于心他不忍，于情他不舍。

撰紧了拳头也于事无补，一腔的愤怒也不知如何发泄，直到指尖发白。跟着皇帝出去，只听他父皇声音肃穆的安排。

“宁王此程从京师调五千精兵随行，由京冀道过宁夏府领班一万再至凉州府往蒙古斡尔朵部。兵部即刻回去拟书去宁夏府备兵一万，凉州府备兵两万。四百里加急。”

“领命。”

“宁王明天一早去兵部领兵符，再去见甘胜，明白？”

“儿臣，儿臣领命。”

“都散了吧，你也去吧，去和皇贵妃说一声，后日再来请安。”

“臣告退。”

“儿臣告退。”

这些事情压抑在心上，不能和陆守航言明已是痛苦，路上行军疲惫又要撑着，心情总是郁郁。日夜兼程，总算是到了宁夏府，准备修整五日再启程。

陆守航在童念晚走后就不能再出门了，门外都是羽林军把守，马丽丽还上门来请了罪，说是奉旨而来请他多担待。他自然明白，并没有为难马丽丽，对外是称病窝在府中。夜里是决不能出去的，白日里也只能是下人出门，出去还有可能被尾随。

夜里陆守航就开始悄悄上房，摸清楚了羽林军在府邸四周的哨点。如今出了这样的事情，很快就是要兵戎相见国破家亡，要他安静在京城做人质？绝不可能！

每夜里的睡梦中是马哈木的绝地求生，横刀野马，母妃被杀，兄弟姐妹尸横遍野，眼所及之处遍地族人骨血，血流成河。

又见那西夏人正抓着一个孩童高高举起正要狠狠摔在地上，他气急从背后刺了那西夏人一刀，那人一动转过身来竟是童念晚的脸，口吐鲜血。

他猛地睁开眼，全身似被人钉在床帏中竟动弹不得僵住了。浑身汗湿，只能呼救。一张口的喑哑把蔡蔡和自己都吓了一跳，蔡蔡进来查看见他满头满脸的汗，赶紧打水给他擦脸，又取了干净清爽的衣服给陆守航换上。

万万不能再坐以待毙。陆守航在鸿胪寺的人来检查后悄悄准备好了包裹藏于房梁上，正寻思着出逃之策。这夜天擦黑，玄月如钩他换了一身粗布服制，挎着包袱和弓箭，准备趁着府里下人下值跟出去。

没想到还没跟上去，就被人从旁边拽了一把拉进了一个没点灯的柴房。

“蔡蔡？”

“守航哥！你疯了？！”

“我必须走，兵来将挡水来土掩，那些羽林军未必是我对手。”

“他们一个两个的自然打不过你，要是一群人呢？”

“我”

“守航哥，你听我说，这事咱要从长计议。你是我哥哥，我一定帮你。再说，”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