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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知山跟到席主任的办公室:“席主任,什么时候去邱上供销社宣布?”
“过一段时间吧,让吴成德多不自在两个月,长长记性!”席主任不动声色地说。
正如席主任所说,吴成德的心中确实没有轻松过,总觉得有东西压着。按说当上了正主任,心里应该得意才对,可这一个年过得没有一点快乐和高兴,按照武荷香的意思,凑合着一同到武家岩过了个年,即使是和武学兵他们在一起,即使是荣升了正主任,也没有畅畅快快地喝一顿酒,大家都说吴成德变了,变得深沉了,变得有官架子了。武高飞说他变得成熟了,稳重了。不管怎样,他就是没有了以往的激情,以往的随意。
邱上供销社主任在没有被罢免之前还要照旧当下去,社里的工作还得照旧抓下去。在时间的渐渐推移下,春风吹绿了大地,河水甩脱了冰的禁锢奔腾而去,他心中那块看不见的石头,无形之中,也似乎在岁月的冲刷下被悄悄消融,磨灭。
眼看要进入农田春忙季节,吴成德把张和宁和柳六叫来,也开了次正规的主任碰头会,无疑,主题也是关于分工,不过邱上社不比青树社,社小人少,不存在争议,吴成德提出让张和宁分管商品供销,柳六仍然分管收购,两人都表示同意。
柳六知道因为他吴成德受到的外界压力,早已无形中把自己牢牢地绑定在吴成德的战车上,死心塌地,荣辱与共,不惜一切要舍出命来跟着吴成德大干一场。不用说是让管理收购站,就是让给他提茶倒水也心甘情愿。
吴成德既然选择了柳六,用起了柳六,就是要让他实心实意地工作,他知道柳六点子多,心眼多,办事精准可靠,就干脆把收购站的业务全包给了柳六,包括收购,质量把关,账款结算到销路,这样,他就能抽出更大的精力来和张和宁一起在商品销售方面做一番文章。
之前,他只是考虑到大形势已经越来越对供销社不利,邱上的商品销售这几年都呈现着滑坡的趋势,如何解决问题,如何带领邱上供销社走出这个迷经,一直都是他考虑的重点,也是县社的希望。
又过了几天,吴成德又把他们两个召集过来,首先重复强调了一下收购站的工作,然后就把话题归到了商品销售上来:“老张,今年商品销售的形势看起来更是要雪上加霜了,据可靠消息,青树社的郑锋军要把傍着县马路边的原烟酒副食店改成二级批发部,这样一来,批发部的价格肯定会比我们的零售价格低得多,他的地理位置正好卡在我们h县城之间的瓶颈上,对我们形成了窒息性的扼杀,所以,我们再向以前一样走传统的商品销售老路,明显成了死路绝路,我们必须立即改道,才能从大气候和小环境中求得生存。”吴成德对郑锋军的计划和打算掌握的如此及时,如此准确,范大柱作为一社主任是绝对不会将实情告给他的,尽管他和吴成德的关系很好,那么是谁将内情报给吴成德的?也许不用细说,大家也都能猜到,马俊奇,除了他再无第二个!因为他在青树社紧随吴成德起早贪晚地工作,能混到现在的位子上,与吴成德有着不可分割的关系,无论从工作感情还是从个人人情上,他都理应如此。
“可是,吴主任,这里的地理位置已经如此,改不了啊。能想出什么特别的办法呢?”张和宁一脸无奈和忧愁。
柳六虽说与商品销售搭不上边,但一听到这个坏消息,也是急在心头愁在脸上,苦思冥想,别无对策。
吴成德见他们都愁眉不展,束手无策,于是把心里的想法吐了出来:“天无绝人之路,我这两天也在常常考虑这个问题。现在倒是有一个想法,不知可用不可用。”
两个人一听,顿时眉绽眼开,不约而同急切地问道:“什么想法?”
吴成德也不卖关子,直截了当地说:“既然地方变不了,移不动,我们的人就走出去!我考虑尽快一两天就动身再去一趟南方,听说那边的稀缺商品很繁荣,而且,我还寻思着在大宗商品上做文章,这样销售额增长得快,利润大,再加上这几年农村已经比以前富裕了许多,自行车、缝纫机、录音机等大件必需品已经被一般人家开始接受,购买和消费,甚至可以说正在普及。这一块,以前我们几乎不涉及,近几年,即使城关供销社等个别社有所涉及,也是涉及到一点凤毛麟角,可以说是九牛一毛!大部分商品都由商业局下属的交电公司统购统销,封锁着市场。我想,我们已经被逼到了断崖边上,无路可走了,只有去趟一趟这滩深水了。
如果到南方那边能以更便宜的价格进回来,我们今年的光景就会衣丰食足,到那时,我们的商品奇全,大件价格比交电公司优惠,还怕收不到好效益?就连青树以及整个城东这些乡的人都会争着来购买,说不定县城乃至全县都会到我们这里来购买。”吴成德说到这里,口气快速,神情激扬,兴奋之情溢于言表。
张和宁和柳六在一边听得目瞪口呆,继而也不由地跟着吴成德激动起来。
于是,吴成德带着武荷香又踏上了南下的征程。
为了缓解武荷香的犹豫和不快,吴成德早有打算带武荷香出去外面散散心,只是没有时间,又没有机会。正好,这次一举两得,公私不误。
没有想到,第一次南下的时候,就是在邱上供销社遇到不顺心才愤然而去的,时隔几年,竟然又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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